第181章 生死与共
“这个我知道，我听一个同村的说过，程大夫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城门那里给要进城的人免费诊脉，今天应该也不例外。”另外一个小丫鬟抢先说道。
“那…”兰晓刚想叫人赶快去找，薛元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既然如此，那你就跟着薛平一起，去城门口把这位程大夫给我请回来。”
薛元戎指着刚才说话的小丫鬟吩咐了一句，也不等他答应，就催着薛平赶紧前去。
兰晓虽然不认识薛元戎，但此时猜也猜到了他的身份，不禁松了口气，顿时觉得有了主心，上前来给薛元戎见礼：“奴婢见过薛公子，失礼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嗯，”薛元戎知道这是姑姑身边的大丫鬟，自然不会下她面子，亲自将他扶起，语速飞快的问道：“姑姑出了什么事情？”
“刚才奴婢们像往常一样给夫人喂食一些熬到浓稠的药粥，谁知道夫人竟然突然咳了一口黑血出来，且呼吸也变得起伏不定，奴婢们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因，自然就慌了起来。”兰晓解释道。
这些薛元戎自然理解，她点了了点头，没有多少什么，只是又向兰晓打听了一下这位程大夫的事情。
当得知自己的姑姑正是因为喝了程奚最开始研究出来的治疗疫病的药方才会病情突然加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等再听说程奚打着给他姑姑薛百合治病的名义，不仅将整个瑞州的药铺折腾了一个遍，就连府里他姑姑最喜欢的瑞香花都被摘了一个遍的时候，薛元戎控制不住，直接一拳就狠狠锤到了旁边木制的柱子上。
“好一个程大夫，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很快，程奚和纪管家就先后赶了回来，程奚听说总督夫人的病情出现变化，赶过来之后，甚至来不及看一眼院子里面都有些什么人，就一头扎到了总督夫人居住的地方，开始忙活了起来。
等经过一番忙碌之后，总督夫人的情况总算稳定了下来，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程大夫，夫人这究竟是怎么？”纪管家先前不敢打扰她，只能焦急的等在一旁，到了此时才敢上前问道。
而薛元戎现在也注意到了，原来兰晓口中的程大夫和他先前在城门口遇到的竟然是同一人。
想着先前程奚在城门口给那些排队进城的人诊脉时候专注的样子，薛元戎原本满腔的怒火稍微压制了下来，虽然心里仍旧不信任程奚，却也没有第一时间开口找事。
“其实总督夫人今天这情况，反而是好事。”程奚表情轻松地解释道：“总督夫人身体最大的问题并不是瘟疫，而是她自小中的毒以及这些年所服下的相克的药物，而这段时间总督夫人所喝下的那些药膳，虽然不算对症下药，未能解开总督夫人身上的毒，但却有活血化瘀之效果，总督夫人今日将这口带着毒性的瘀血吐出来，身体所承受的负担自然就小了。”
“那依程大夫所言，我姑姑今天受了这么大的罪，反而是好事了？”薛元戎听她说完之后，只觉得她通篇都在胡扯，冷讽道。
“是好事，也是坏事。”程奚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她的眼里只有病人，并不在意其他：“吐出这口瘀血之后，这毒药对总督夫人身体的负担虽然变小了，但总督夫人身体血液流速加快，也就意味着短期内若不能解毒的话，总督夫人的情况会再次急转直下，甚至有性命之忧。”
此时的薛元戎已经认定程奚就是在鬼扯，只是害怕担责任而已，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因此他语气不耐烦的问道：“想要给我姑姑解毒，是不是非要有那个什么南方人参？”
“确实，在总督夫人的解毒药方之中，这味药材确实不可或缺，甚至无法用其他药材替代。”程奚正视着他，肯定的说道。
“好。”薛元戎说完，将一直好好的藏在袖子里面的锦盒扔给程奚，冷笑着说道：“这里面就是南方人参，不过你记住，若是我姑姑出了什么事情的，你必须陪葬。”
黎泽因为要收拾熬药的棚子以及其他东西，此时才算赶了过来，只是还没进院子就听到薛元戎要程奚陪葬的话，顿时脸色一变，就冲了进去：“总督夫人中毒多年，不知道，看过多少大夫都没有用，若是她的毒能解开，那是我媳妇儿医术高明，就算是解不开，又跟我媳妇有什么关系？”
“这我不管，我姑姑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喝了她的药，她自然要负责。”薛元戎语气霸道的说道，显然也没有把黎泽放在眼中。
在他眼中，只有他亲人的命最珍贵，旁人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
黎泽被气到浑身颤抖，“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个病我们不看，媳妇儿，我们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拉程奚离开，但程奚却没动，而是反握住他的手以作安慰，哪怕这个薛元戎不讲道理，但这并不是她放弃一个病人的理由。
“好，就以这位公子所说的来，若是我不能治好总督夫人的话，那我任凭处置。”程奚直视薛元戎的眼睛，神色坚定的道：“但若是我能治好总督夫人的话，我要这位公子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道歉。”
“哼，你要是有本事能治好我姑姑，别说是道歉，就算是让我给你下跪都可以。”薛元戎看着她清亮的眼中迸发出的坚定的光芒，不知为何心里边有些退缩，却还是强撑着道。
“媳妇儿。”黎泽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知道以程奚的脾气，她既然如此说了，就绝对不会再更改，也没有再劝，只是在心里暗暗做下决定，无论是什么结果，他和程奚一起承担就是，他和程奚既然是夫妻，那就应该生死与共，就算是死也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