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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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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沅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腾空了起来,涌向了死亡的海洋。

    可她面前的人不甘如此,就在她以为自己会由于失重而倒向窗外时,宋悬一手揽过她,宽大带着薄茧的手掌紧紧地扣着她的腰肢,耳畔是宋悬频率尽失的喘息声,这一声声的喘息惹乱的是她的心。

    或许,方才面临死亡时,她的心跳都不及宋悬在她耳畔声声的喘息。

    缓过神的林沅溶,偷偷地望着宋悬的侧脸,宋悬紧闭着眼睛,那颤抖不停的眼睫在向她昭示着他内心的慌乱?

    宋悬的恐惧摆在了脸上,他在乎她。

    这样的想法笼上了林沅溶的心头,她的心顷刻变得甜蜜起来,轻轻地她将自己的双手攀上宋悬的后背,安抚似的一下下轻敲着。

    可没当林沅溶敲一两下,宋悬便一个转身将她压在墙上,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宋悬便侧目冷盯着众人。

    众人见着宋悬那双泛红的眼眸皆是一惊,这怎会是他们那个如沐春风的府主?倒是像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众人各怀心思,各自移开了视线,不再敢看。

    移去视线的祁紫菀心头有一丝茫然,她的阿弟许久都未曾如此失控了,上次失控,应是阿弟目睹生母死在他的面前。

    宋悬用着自己的身体,遮挡着身前面红耳赤的林沅溶,他不想旁人看到一分。

    林沅溶瞧着近在咫尺的宋悬,直直地盯着那双泛红的眼眸,有丝懵懂,宋悬是要哭了?

    她迟疑地伸出指尖,想要去轻抚让她心疼的宋悬。她的指尖刚刚触及宋悬的脸,便被宋悬躲开,她僵着手悬在半空中,脑子里一片空白。

    宋悬没等她反应过来,而是步步附身,以一种俯视的姿态,捏起她的下巴,咬牙切齿道:“林沅溶,谁允许你这样做?”

    林沅溶的脑子空了几秒,才懂了宋悬在代指什么,她丝毫不惧,直直望着宋悬的眼睛,宋悬的动作微怔,回望着林沅溶那双无畏的眼眸。

    林沅溶一字一句道:“宋悬,那你呢?”

    她无比确切自己的内心,宋悬却看不明白了,甚至今日还故意躲开她。

    她想,她知道宋悬在置气什么,也知道了宋悬为何如此愤怒。

    如果宋悬舍命救她,如今的她会生气,会懊恼,会心疼。

    因为在乎,在乎他的生命,在乎过自己的生命。

    这份欢喜,是从一颗种子开始,渐渐萌芽,一次次默契作为养分,直至长成苍天大树。

    若只看树的表面,怎能感受到那树底下交织纠缠的根?

    她与宋悬都是这苍天大树,宋悬以为她的欢喜只是那随风飘零的枝干,却不知没了根的绿树,根本就活不了。

    她的欢喜同宋悬一样,都是在拿命护着。

    宋悬已经护她两次了,那张淡漠的脸下,藏着汹涌的爱意,炽热而真诚。

    林沅溶想,她应是懂了,她挣脱开宋悬的桎梏,用着平生最大的力气回抱着宋悬,声音亦无比坚定,“宋悬,我......”

    宋悬却用指腹抵住了她想要张合的唇瓣,眼眸里一片幽深,“想好再说。”

    林沅溶呆愣地看着宋悬,苦涩的情感在她的心间弥漫。

    但仅仅一瞬间后,她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正打算又开口时,一位行色匆忙的侍卫快步走到了她与宋悬之间的位置。

    侍卫的面色凝重,拱手弯腰,低声道:“府主,有急事相告。”

    宋悬的的神情淡淡拂过她,似是全身扫量一番后,便将右手背在身后,伸出左手接过侍卫的宣纸。

    仅仅是看了一眼,宋悬便轻轻地蹙起了眉,随即宋悬便直接略过了她,与御绯对视了一眼后,他便打算走出这阁间。

    林沅溶看着步伐不减半分,始终都未曾转过身的宋悬,心头虽有着不舒服,却没说话。

    但那一刹那,林沅溶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终是吼出了声,“宋悬!”

    她这一喊,众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她的身上,即便吓出神的善融也呆呆抬头,满脸疑惑地看向她。

    林沅溶心头没有一丝的怯意,含笑地看着因为她停留的背影,“等我回来告诉你。”

    那僵硬的背影不可微寻地颤了颤,但只是一瞬之间,下一刻林沅溶便看不到背影了。

    直到完全看不见背影,林沅溶轻轻摸着自己的胸口。方才的那番举动着实不该是平常的她能够做出来,她轻轻笑了笑,但做出来的感觉并不差。

    过来半响后,待林沅溶彻底地收敛了思绪,便侧头看了一眼祁紫菀,轻道:“紫菀姐?”

    祁紫菀此人虽平常大大咧咧,但也着实经不起吓的,如此想着,她朝祁紫菀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轻柔了许多。

    祁紫菀转过头看着林沅溶,这一眼,她瞧见了林沅溶眼神里不曾有的自信。如今这样的眼神,亦愈发频繁了,同时,她的眼神里有着困惑。

    林沅溶缓缓看向善融,目光冷了些,“夫子这是什么情况?”

    善融这番行为她是预测到了的,但若是没有预测到,或许现下的局面早已改变了,她的心头有着一丝侥幸,她是提前发现了善融的不对劲。

    现下,她定要逼出善融到底隐瞒了怎样的情况。

    善融看着有一丝严厉的林沅溶,面容由惊吓变得戚戚,她低着头,“许多事,都无法说清楚......”

    林沅溶轻轻摇了摇头,她并不赞成善融的这番说辞,善融根本是说不出,而是不敢说。

    善融隐瞒的,或许就是破案的关键。

    林沅溶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善融,瞧着那袖口下隐隐约约可见的红绳子,又重新看着善融,便淡淡地说了句,“夫子,佛从不渡人。”

    善融耸起的身子明显一僵,那埋在双肩之间的脑袋缓缓扬起,灰蒙蒙的眸子此刻好像变得更加暗淡无光。

    准确地说,是失去了所有的光。

    下一刻,善融狠狠咬着牙齿,“你且莫乱说!”

    林沅溶看着善融面部青筋暴起,涨得满脸通红,身子仿佛朝她冲过来掐死她的样子,心头对善融的心理防线有了进一步地估测,她面色淡定。可看向善融的眼睛却带着满满善意,“夫子收了如此久的煎熬,怎不会懂这个道理?能渡人的只有自己呀,夫子。”

    在现代时,林沅溶由于工作性质,曾遇见过许多像善融这样的知情人,他们的内心受着极度的煎熬,可又碍于某些规矩,不愿告知真相。

    善融脑子里的弦彻底在她的这句话下,变得柔软,善融的身子也像是顷刻没了力气,缓缓地坐在了地上,抱头痛哭起来,“是我害了他们,是我......是我......”

    林沅溶看着在她面前抱头痛哭的善融,心尖也莫名不是滋味,便缓缓地蹲在善融的面前,凝着那双懊悔的眼睛,“夫子,不是你。”

    善融听了她这句话,情绪并没有得到安慰,反而更加激动地冲她大吼,“是我!我为人师表,却让他们肆意妄为......如果我我多心一点,他们怎会被咒死呢......”

    善融的视线地视线缓缓扫过右边,那是骆沉善的位置,善融的眼睛里是愧疚与恐惧。可很快地,看向右边稍后的位置时,便极快地收回视线,像是在逃避些什么。

    林沅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抿着唇往那善融看过的方向走去,翻开桌上的几本册子,轻轻蹙起了眉,转念一想,接连翻开了周围几本册子,目光愈发沉重——

    潘月、陈商河,杜树恒。

    这些人,不都是那三名死者吗?

    静静沉默了半响,林沅溶举起其中一人的册子给善融看,“他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善融躲闪许久,林沅溶的视线都未曾移开,善融沉思了一会,张口道:“他们三人的家境在都城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便时常找骆沉善取乐子......”

    “怎么取乐子?”

    林沅溶的视线略过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骆沉善的名字,每个名字旁边都写着贱种。

    善融眼睛里有着一丝不忍,“我见过扒衣裳......”还没说完,善融便慌忙道:“但但当时我路过,衣裳没扒下来!”

    林沅溶心间一紧,欺凌不分时空的,古代与现代都如此。

    她不理解善融无用的话,若是这三人当众扒衣裳,那定是被所有人所孤立,被所有人抛弃,时时刻刻都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而在善融的口中,只是轻飘飘地一句取乐子,只是人死后寻求解脱,只是以为自己做过什么。

    林沅溶彻底抹去对善融的好意,冷冷道:“你从未帮过她,对吗?”

    她心中有答案的。

    善融不敢再看她的眼睛,躲躲闪闪了许久,也未曾吭声。

    林沅溶轻轻冷嗬了声,起身说了对善融的最后一句话,“受伤的学生是谁?”

    善融忍不住抖动双肩,颤颤道——

    “李成艺。”

    那蓝皮册子上的最后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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