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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内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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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沅溶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里头弥漫着腐烂的味道,宛如是什么在发臭一般。

    还有着一股悠远的霉臭味,难闻得出奇,若不是将口鼻捂着,谁也不保证自己下一秒会不会吐出来。

    弛牟宛若什么都没有闻到一样,瞥了她一眼,便自顾自地往里头走着,林沅溶的动作稍疑,却听着弛牟又开口道:“林仵作,不来看看尸体吗?”

    林沅溶的脚步迟疑,侧头往外面看了好几眼,才抬起了步子往里头走着,往里面走,便能瞧着微弱的灯火,里面很是破败,几乎什么装饰物都不曾有,甚至连凳椅都寥寥无几,也不像能住人的地方。

    走进了最里头,林沅溶瞧见了正中央一个蒙着面的男人,正背手站立在一个破旧木桌旁。

    而那破旧木桌上摆放着一具尸体,这尸体林沅溶自然是见过的,那便是福如海。

    那蒙面的男人体型瞧着十分臃肿的模样,让人无法忽略的是他手上拿着一把锤头,男人手上充满了疤痕,即便光线昏暗,也能让人看着吓一跳。

    林沅溶静静地用着自己的眼睛,开始打量着四周,这一切的布局,她仿若在书中见过。

    四周的墙面上没有像其他宫殿一样有着精致的花纹,而是落着灰的土墙。

    这跟外头的奢华,简直不是一个地方。

    她看着那土墙上挂着的各式各样的刑具,又看了看福如海躺着的那张桌子,心头也大致猜出来了,这处应当是——

    穆朝的内廷刑房。

    内廷刑房的形成,便是方便内宫里头的太监丫鬟犯了什么事,能够好让宫里头的人好些处理。因为本就不是个好地方,外头没有挂任何牌匾应当也不难猜了。

    林沅溶远远看着福如海的尸体,福如海可是弛牟叫她来查的案子,便是说明并非犯事才死,而是另有缘由,另有凶手,

    既然如此,为何弛牟要将福如海的尸体摆放在这里?这应当是被杖毙,或是用刑致死的人才会呆在这。

    弛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林仵作,还不快去看看尸体?”弛牟收回了眸子,笑意愈浓,“若是晚了,尸体怕要臭了。”

    林沅溶浑身一怔,侧目耳听着弛牟含笑着说出这般的话。

    她面无表情地拿出了自己的纱巾又将自己的白皮手套细细戴好后,往福如海的尸体那边走了过去。

    她先是目测了下这具尸体,转了转尸体的脑袋,看了一番尸体的后脑勺,依次自上而下地审视了了一番尸体的手肘处,以及脚后跟。

    若是根据尸体的形态来说,应当是被人挪动过,那么也就是说明这句尸体不是在此处死的。

    林沅溶从一侧拿起了粗制的灯台,重新靠近尸体的头部,她用着指头轻轻按压着尸体的面部,被按压过的地方没有任何改变。

    将灯台靠近尸体的眼睛部位,她用手撑开了尸体的眼皮,在灯台的照耀下,眼球的收缩情况几乎是没有的,死亡时间大致可以判断了。

    她又将尸体的脑袋往两边转了转,头部并非有明显的伤疤,也没有致命的伤口。

    林沅溶的视线随着她的手部动作,缓缓往下移着,瞧着脖颈明显的勒痕,她的神情轻轻停顿了下。

    紧接着,她便继续往下面看着,褪去衣裳后,便瞧见了福如海肥肿的身体,在摩挲着福如海的外衫袖口时,她摸到了奇怪的异物感。

    她没有犹豫,将袖口的物件摸了出来,便看见是一个小鸟状的玉鼻壶,鼻壶的样子应是被人把玩了许久,雕刻的棱角都已经被磨得圆润,主人应当是极度喜爱的,这玉也应当是上好的羊脂玉,没有半点杂质,瞧着实在是让人觉着好看,小鸟形状憨态可掬。

    林沅溶观察了一番后,便将玉鼻壶翻了一个面,瞧见了玉鼻壶下头的红印,她蹙起了眉,瞧着玉鼻壶底部有着穆玄正制。

    穆玄,是穆深所统治时期的年号。

    看来这玉鼻壶,应当是穆深赐给福如海的,但准确来说,皇帝若是要给任何人赏赐,都得经过礼部的手在那物件上面刻个“亲赏”的字样,即便是赏赐给侍女或是太监的,都得遵循这个规矩。

    但这玉鼻壶上可是什么都没有,林沅溶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道,这便说明这玉鼻壶是皇帝亲赏给福如海的。

    林沅溶将玉鼻壶放回福如海的袖袋之中,抬眼瞧着福如海那张覆着脂粉的面容,陷入了沉思。

    尸体整个身体她大致都瞧了,身上已经呈现羊皮纹路,加之方才所见的面部指压情况与瞳孔的回射,死亡时间应当已经超过了十二时辰。

    而死因,林沅溶的视线凝着福如海的颈部,福如海全身都被他自己护的很好,几乎没有什么伤疤,现下唯有的死因,便是窒息而亡。

    林沅溶沉下了脸,从腰带之中拿出了一把镊子与一把直刃小刀,她附下身子,开始全神贯注地看着那明显脖颈上的勒痕。

    勒痕所覆盖的面积十分狭窄,就像是一根粗壮的麻绳所遗留下来的痕迹,但并不是,林沅溶是知道的,勒痕的面积虽然狭窄,但是受力明显是不一样的,明显是呈现从最中心向上下两侧力度逐渐减小,麻绳可不会形成这样的痕迹。

    林沅溶极快地眨了眨眼睛,她眼睛突地一亮,手疾眼快地用着镊子从脖颈之间夹起一个细弱的绒线,她将绒线拿在窗棂下的自然光看了一下,这绒线的颜色是半白半黄的。

    这到底是什么?

    林沅溶想着,便立刻想起了方才的不对劲,方才她在福如海的脖颈之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只不过方才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脖颈的勒痕上,便自动忽略了。

    她又附下了身,一股熟悉的香涌上了心头,在脑海之中细细想了下后,她停住了手上的动作,面色也僵住了。

    身后,传来了弛牟愉悦的笑意,“林仵作的动作真快,这么快便推出谁是凶手了?”

    林沅溶迟疑地转了身,便瞧见已经站在门口处的弛牟,她从一开始便注意到了弛牟的手上,并没有往日带在身上的拂尘,那拂尘的香,她曾专门注意过,跟这股香一模一样。

    她咽了咽唾液,放在身侧的双手也兀地握紧,步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着,是弛牟将福如海杀了。

    弛牟,竟傲慢张狂到了如此地步,在皇帝眼皮底子下杀人,甚至还将她叫来让她目睹。

    林沅溶瞧着弛牟站在门口便知道不对劲了,她今日怕是来错了,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面色平静,脚步一步一步坚定地往门口移着。

    弛牟瞧着,仰头大笑了许久,面色在重新看向她时恢复了冷漠,“碍眼的东西。”

    此话一出,那瞧着破旧的木门便遭人无情的关上。

    门外的弛牟玩弄着指甲,瞥了眼遭人两名侍卫五花大绑的御绯,轻笑了一声,便抬步走了,“真是愚蠢。”

    林沅溶瞧着那紧闭的门,思绪却在担忧着背后未曾离去的男人,她眼睛飞快地在房间内扫着,看来看去都没有发现一个能够藏身的地方,就在她绞尽脑汁时,她便看见了有人拿着一根细长的管子,往里头吹着白色粉末。

    一瞧见如此,林沅溶下意识地用手肘挡住了自己的口鼻,而耳朵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背后放轻的脚步,她的神经此刻都已经绷成了一条线,心头虽紧张,但思绪一定要保持理性。

    林沅溶轻轻地呼着气,脑海里浮现着方前见过那人的大致身形,握紧了手上的两把锐器,就在那脚步近到她能听到那人浑浊的呼吸了,她便翻身一转将刀刃用力地往男人的心房刺去。

    男人带着面罩,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她执起的镊子与直刃几乎只穿破了皮肤第一层组织。男人十分不屑地笑了笑,玩弄般地将她的手往高处抬着,一脸轻松的模样。

    林沅溶低眼轻轻抿唇一笑,视线在男人的下半身停留,丝毫不带犹豫地往男人的下半身猛地踢了一脚。

    她淡淡地瞧着男人捂档满脸痛苦的模样,手上没有带半点犹豫,便用着手肘用力地往男人的后脑勺敲去,男人一脸地不敢相信,昏倒在地。

    林沅溶瞧着半躺在地上的男人,她分析身形时,便已经想出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此人,实在太过轻狂了,才有让她得手的机会,恰好她也摸着了此人的心思。

    林沅溶侧眼望了眼正门,她就算是喊破喉咙,今日也不会有人来救她,何况那缕缕不断的白烟,都在向她说着,此地不宜久待。

    思索了会,林沅溶便抬步往里处走着,端起桌上的烛台,往屋子里头走着,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本书描述过——

    内廷刑房,有一个隐蔽的出口。

    林沅溶细致地摸着面前这一堵墙的每一个砖块,就在最中心的那一块有着明显的凸起,她放慢了呼吸,轻轻按了下去。

    就在那一瞬间,踩着的木板收起,林沅溶整个人都往下坠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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