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芳芸身份还是个迷,我一直猜测她可能是那被蛇报复的养蛇农庄老板的女儿。
也是明沧带她过来,让她先一步进胡家村诱我爸说出镇蛇印的事情。
她同我爸一样被困在胡家村地下室的水牢里,被阿盘救出来后,我就没有见过她了。
本以为我爸伤得这么重,她应该被阿盘带回蛊寨了的,没想到毫发无损的出现在这里,还带着母蛇发情的气息引诱明沧。
看样子她不仅没有重伤,似乎还和明沧说得上话?
我看着吴芳芸,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边的明沧却带着低笑道:“群蛟出,阴龙会?”
“是。”吴芳芸走到离我们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沉笑道:“明沧先生不想知道,我是打哪来的吗?”
吴芳芸站的位置很微妙,正好是风口。
她知道明沧看不见,只是挑衅的看着我。
黑色旗袍大腿根部的分叉口,那条缠卷着她大腿的蛇尾,还慢慢伸出来。
湿漉漉的蛇身在空中微微抽动,那种腥味顺风吹过来更浓了。
我不由的拉着明沧想避开。
明沧却耸了耸鼻翼,松开了搂着我腰的手,朝我沉声道:“胡家村自身难保,不会再为难你。你自己回梅姑那里吧!”
也就是说,他真的打算和吴芳芸去“月下一谈”?
我心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酸,却还是朝明沧笑道:“好。”
明沧满意的点了点头,却伸手轻轻搂了搂我的肩膀,凑到我耳边道:“入夜阴气重,胡清颐,这才是第一天,今晚还长着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背对着吴芳芸,嘴唇几乎贴着我的耳朵。
虽然那双异瞳的眼睛依旧蒙的,可明沧脸上已经带着邪魅的笑:“刚才那血丝虫和血水沾上了,对身体有损,我不忍你受伤,就主动帮你解决了。可其他的我就不会了,胡清颐,你小心哟。”
明沧说着慢慢回首,不知道是他有意,还是蒙眼看不见,唇扫过我的唇角。
几乎贴着我的唇道:“记得咬唇叫我,嗯?”
说着慢慢后退三步,正好退到吴芳芸旁边。
吴芳芸很自然的伸手挽着明沧的胳膊,朝我笑了笑,而她大腿根部缠着的那条蛇尾,却顺着她大腿慢慢缩了回去。
月色之下,明沧被吴芳芸挽着胳膊,一个如同青松,一个腰如摆柳,宛如从民国时期的电影里走出来的一对情侣。
不过他们走到树影之下,没一会就看不见了。
上次在药酒店门口也是这样。
我反手拍了拍心口,好像从睡梦中被什么抓过一下后,总是时不时的感觉心口被什么紧抓着。
不过这会已经夜深了,夜风一刮,我想到明沧的话,瞬间感觉后背发寒。
也顾不得那把二胡是条蛇了,解开琴袋,直接将二胡抱在怀里,大步朝医院外面跑去。
医院外面等客的车多,我直接上了一辆电动三轮车,说了梅姑家的地址,那司机瞥眼看了看我。
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却直接开口要一百。
我瞥了一眼旁边等客的电动三轮车,瞬间明白,这镇上载客的电动三轮车,怕都是一伙的。
上午我带着我爸去梅姑家,给了那司机两百,他们肯定都知道了。
可眼看其他人一脸懊悔的样子,知道这价被冲起来了,就下不去。
只得点头答应,那司机立马呵呵的笑:“你一个人,就坐前面咯。”
电动三轮车前面有个位置可以坐,视线会比倒坐在后面好。
我被明沧那么一提醒,心头也有些害怕,就没客气,直接坐到了那司机旁边。
其实算下来,今天确实还是和明沧三日赌约的第一天。
只是从早上到晚上,已经不知道出了多少事情了,恍然好像三天都过完了。
这会虽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可夜风中还带着点暑气。
那司机比较健谈,估计想将我这头“肥猪”当成常客。
先是让我叫他常叔,跟着又问我跟梅姑是什么关系。
还让我存他电话,以后要出门什么的,都可以打电话给他,他来梅姑家接我,反正就是揽客。
我心头发着麻,一路都是胡乱应着,一手死死的抱着怀里的了二胡,一手紧握着那把锉刀。
眼睛却盯着乡间的马路,不时还往周边看一看。
这会到了半夜,路上并没有什么车,常叔还安慰我:“妹佗,放心,你常叔我专门跑夜车的,怕什么。”
就在他话话间,车前的马路上好像拦着个什么,车灯光闪过,我见着隐隐闪过蛇鳞,忙朝常叔道:“停车,前面有蛇。”
“蛇怕什么,这乡里马路上吗,半夜经常有蛇过的。”常叔呵呵的笑,根本没有停车的意思:“辗死了,捡回去搞只老母鸡熬个龙凤汤。妹佗莫怕,你怀里二胡的皮也是蛇皮呢。”
电动车昏暗的灯光下,那蛇好像又粗又长,我眼看常叔要辗上去了,忙开口道:“给你两百块,停车!我信佛,别杀生!”
无论什么时候,钱是最容易解决事情的。
常叔呵笑一声:“小小年纪信什么佛啊。”
不过却还是一脚刹车将车停住了。
因为踩得急,我虽有准备,身体也朝前倾去。
车子本来就到了拦路蛇前面,我身体一倾,差点从电动三轮车的旁边扑出去。
幸好肩膀撞到了车挡风玻璃,稳住了。
可头还是探了出去,只见拦在马路上的根本不是一条蛇,而是两条扭缠成绳一样交配的蛇。
常叔当下“呸呸”了两声,立马将车子往后倒,一直到离那交配的两条蛇十来米远。
这才将车停住,急急的下车,解着皮带:“妹佗啊,你这是害人啊。看见蛇搓绳,不死脱层皮。”
他麻利的将外裤脱下来,将裤裆往头上一罩,这才上车,朝我道:“别信什么佛了,你吃鸡吃鸭,还不是要杀。”
我看着他顶着的外裤裆,隐约想起是有这么个说法。
看他的意思,是打算辗死那两条蛇,心头不知道为什么隐隐的发麻。
正想再加钱,让他换条路绕过去。
听到三轮车油门响了几下,发动不了。
也就在这时,旁边稻田里好像有着沙沙的声音传来。
初听似乎只是风吹稻苗的声音,可入耳后,似乎有谁在轻唤着:“蛇媚子,蛇媚子……胡清颐,胡清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