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彭哥不知道死活的样子,原本想提醒他,周生贤这怪事,就是因为双蛇头。
可明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拉了我一把,沉声道:“拿个十万八万的吧。”
我听着愣了一下,转眼有点不解的看着明沧,他怎么能把开口要钱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彭哥明显也愣了一下,脸色不太好,但还是朝我们点了点头,瞥了我们俩一眼:“还是不能手机收款对吧?”
跟着就打了个电话,让人送钱过来。
我看着明沧,一时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不是查那蛇伥的吗?
可明沧却握着竹杖,淡定的站在过道,似乎对于开口要钱,半点都没有感觉不好意思。
既然彭哥愿意给,我对这种事情,还是个门外汉,也只能跟着明沧打下手。
彭哥也腆着笑脸,站在一边陪着。
十万八万的,估计还要点下数。
我趁机问彭哥:“你昨晚给了周生贤那个双蛇头了,所以他在牌桌上大杀四方?”
“怎么可能!”彭哥直接否认,朝我呵呵的笑:“这东西招财的,怎么能随便给别人。他肯定是搞了其他的办法,真和我没关系!”
那周生贤变成蛇伥是怎么回事?
而且周爸听到双蛇头时的表情,明显就是知道有这么个东西的?
我还要问,明沧却突然朝彭哥道:“帮我们开间房。”
彭哥愣了一下,跟着瞥眼看了看我,脸上立马嘿嘿的笑。
十分开心的朝明沧挥手:“不用开,我这就有。”
他一边说一边掏钥匙,又好像怕我们不好意思:“就是有外地的朋友过来吃席,我就开了几间房。”
明明有一堆钥匙,他却只递了一个给明沧。
还特意交代道:“这是五楼的唯一的一间,隔音效果好。有什么声音……”
他说到这里,低咳了一声,连忙改口:“先生和胡小姐要拉二胡,也可以。”
一男一女,一间房,拉二胡?
彭哥还真是会说话!
我不知道明沧这是要搞什么,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正好这时候,刚才开门的人,拎着个袋子出来了。
彭哥打开袋子瞄了一眼,递给明沧道:“八万,先生拿着。”
“胡小姐帮我拎着吧,我们上楼休息。”明沧将竹杖伸了伸,示意我牵杖。
彭哥明显弄错了我和明沧的关系,看着我们眉飞色舞,将那袋子递给我。
跟他解释是解释不清的,我直接拎着那袋钱,牵着竹杖,带着明沧上楼。
五楼确实只有一间房,因为其他的房间都是洗衣房或是杂物间什么的。
外面眼杂,我拎着那袋钱,跟着明沧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我将钱袋子放在床上,就凑到窗户边往外看了一眼。
外面阳光正好,并没有像昨天那样,看到那个浑身黄泥的人。
我这才将窗帘拉上,正想问明沧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并没有多少时间来搞这些事情。
可一转身,就见明沧一边解着背上的二胡,一边将一个玻璃瓶放在电视柜上。
朝我沉声道:“你去上点药,再睡一觉,这事怕得到晚上。”
我听着先是愣了一下,看着那个如同小酒精瓶的玻璃瓶,猛的想起昨天早上那个医药箱。
怪不得那酒精涂在身上没有痛感,柳化川还说我那创口贴对不起涂的药。
而且所有伤口,一天之内全部愈合脱痂,原来是明沧给的药。
我看了看身上划的“十”字,正要朝明沧摇头。
他却低垂着头,调着二胡的琴轸,朝我道:“胡家没告诉你,凡事以身为本吗?晚上怕是还有场硬战,你身上这么多伤口,毒素不清理,你现在感觉不到伤口处的痛意,但头会发昏,手脚也会慢慢僵硬。”
我想着今天出门,又没吃清毒丸,也没泡药澡。
这些伤口虽然挤了毒血,依旧肿胀发麻,确实有点影响。
看现在这样子,这辈子怕是已经和明沧纠缠不清了,我捏过那瓶药,朝明沧点了点头:“多谢明沧先生。”
明沧却轻轻拉着二胡,没有再说话。
这二胡声音很柔和,就好像夏日的清风吹过稻田。
我看着明沧低垂着的头,这会就算没人,他也没有将蒙眼的黑布挪开,想来是不打算跟昨天早上那样偷看的了。
拿着瓶子进了浴室,我也没拿什么棉签,就用手沾着药水,将身上被咬的伤口,全部擦了一遍。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有着酒味,却又没有酒精涂在伤口处那种刺痛感。
不过也感谢自己是躺在铁棺里被咬的,所以后背没有伤口,要不然涂不到也挺麻烦的。
我擦着药,听着明沧在外面低沉柔和的二胡声,突然感觉整个世界都很安静。
等所有伤口都涂完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后背。
脊椎窝处的伤口结痂都脱落了,除了淡淡的粉,其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好像从来没有长过蛇鳞……
我不由的苦笑了笑,轻呼了口气,将衣服穿好,洗手出去。
却发现明沧依旧在拉着二胡,可房间靠窗的小茶几上摆着两碗面。
“彭哥让人送来的,你吃了就睡吧。”明沧依旧低头,慢幽幽的拉着二胡。
他蒙着眼睛的时候,脸一直是很清正的,所以看不出什么神色。
可我在浴室里面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
而且那面并不是打包盒装的,而是直接用碗端来的。
有些奇怪的瞥了瞥明沧,其实今天早上我吃了早饭,不太饿。
但有得吃时,尽量吃,这是我爷爷告诉我的至理名言。
而且这面很香,整个房间都蔓延着莫名的香气。
我和明沧本身就没有什么话说,两人坐在这房间里,确实也挺尴尬的。
干脆就坐下来吃面,还别说,看着就很有食欲。
琥珀色的清汤里面,映着白面,里面烫了几片翠绿的生菜,飘着细细的葱花,油沫星子映着窗边洒进的阳光,好像都晶莹发亮。
我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能这样吃东西。
所以也没客气,拿着筷子就开始吃。
面软滑劲道,汤鲜不腻。
可比梅姑家的泡面好吃多了。
一碗面,其实也没有几筷子,我几口就吃完了,连汤都一口气喝完。
但汤看着是琥珀色,可入喉咙却很浓滑,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只是我想了一下,却又想不起来。
“我不用吃东西,两碗都归你。”明沧将二胡的琴杆收了。
我吃一碗,确实有点意犹未尽,也就没客气,端过面碗哗哗的吃着。
明沧却收着二胡,幽幽的道:“这次来的不只是一条蛟龙。”
我听着愣了一下,瞬间想到了为什么了。
彭哥拿着那个双头蛇,怕是已经试过大杀四方了,可却一点事都没有。
他更甚至还到处发展下线,明显这才是放长线,养蛇伥的。
而周生贤,刚赢了钱,立马就开始啃蛇,真的可能不是同一条蛟龙。
可周生贤嘴里那个的声音,明显就是疯神婆嘴里那个啊?
所明沧没有直接点破彭哥,也是在放长线?
我正奇怪着,却听到明沧幽幽的道:“我留在这里,不是想找人,是查明当年到底是谁将我背后下黑手,将我困于人皮。”
我夹在筷子上的面条,好像太滑了,哗的一下落到了汤碗里。
“胡清颐,很多事情,其实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明沧将二胡收好。
沉声道:“一双蛇媚眼,就想困住我,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