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这种熟女面前,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什么叫好好躺平?
更可气的是,她最后还要假模假样的问下明沧。
明沧双眼异瞳闪烁,只是轻笑。
林静还要说什么,我实在不想再坐下去了。
这一桌子,没一个正常的,连我自己都不算正常人。
其他的几个更不用说了,一个个不是妖,就是精的。
我拍了梅姑的肩膀两下:“我去收拾东西,师父有什么要带的吗?”
“你带就好了。”梅姑捧着碗,要笑不笑的看着林静。
目光落在林静的小腹:“你一直想生个崽,现在不是有个崽了吗?还是借一个蛇女的肚子养出来的,怎么不在家里护崽啊?”
梅姑声音也变得冷漠:“你想来看那具传闻无精受孕的女尸,是不是你那个崽也不好养活啊?”
我原本上楼拿背包的,听到这里也顿了一下。
赤娇腹中剖出来的那个孩子,我都没见过,只听说医生直接带走了。
后来我也没有再问过,主要是没有胆量面对。
没想到居然还不好养活?
那可是赤娇到最后,拼尽全身精血和修为,全部气血聚集才催生到我24周的婴儿。
而且一出生就有着林静早就准备好的专职医生和团队照料,居然还养不活?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那么当年明沧和那个人的孩子,最终也是没有生下来吧?
所以这次林静刻意来,就是想看胡子希的尸体吗?
也是因为胡子希和泥女有关?
我就站这一会,就感觉明沧的目光落在后背,也不敢再耽搁,直接就上楼了。
林静或许是因为被提到了痛处,没有再和梅姑斗嘴,只是轻叹了口气:“梅蕊你呢?这么多年,还睡在那具铁棺里不冷吗?不怕有一天毒蛇虫蚁将你这具……”
她还没说完,明沧就低唤了一声:“林静。”
林静呵呵的笑:“你收了胡清颐当徒弟,她却不知道你的底细……”
后面的声音不知道是林静刻意压低了,还是我转过了楼梯,所以没听到。
可听林静的意思,梅姑身份上有什么不同吗?
但又有什么意思,我们都不是正常人。
我到楼上拿了背包,这次能带的依旧带上,那把量蛟尺,我刻意放在裤兜里,方便掏出来递给梅姑。
等我下楼的时候,她们三个坐着连姿势都没有变。
也只有林静要笑不笑的看着我,满脸的同情。
她和明沧并不是开车过来的,毕竟开车来要挺久的,还不如用术法。
不过等我们出门的时候,苗七娘已经将车开了过来。
但却又说有事,将钥匙给我后,直接就从田埂里跑了。
我都不知道苗七娘跑田埂做什么,但她跑得特别快,钥匙往我手里一塞,拔腿就跑了。
根本就没有我反应过来的机会,人就已经到了稻田里面。
“走吧。”梅姑直接坐在后座,朝林静道:“我有徒弟帮我开车,你有吗?”
真不知道她们有什么好争的,我扯着背包正打算放副驾驶。
可梅姑却一把扯过背包:“里面可是你全部家当,我帮你拿着。明沧,你坐前面。”
明沧好像见惯了梅姑和林静的争执,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副驾驶。
路上我开着车,明沧那蒙眼的黑布连同耳朵都一起蒙了起来。
因为梅姑和林静,两人刀枪舌剑,林静讽刺梅姑穷酸,梅姑影射林静好好的人不当,当人妖。
我突然有点后悔,就不该开车,就应该让明沧用术法带我们走的。
等车子按梅姑的指引,到了那计生办的废弃大楼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我不太明白,梅姑为什么要让我先到这里来看一眼。
但她说了,我就听吧。
计生办以前“威名赫赫”,现在这栋家属楼,其实就在酒楼侧后方。
是两栋红砖的四层小楼,还是盖瓦的,因为年久失修,最上面的瓦已经塌了不少。
中间的小院绿化做得挺好,大树参天,墙上爬满了各种藤蔓植物。
这会到了夜间,藤蔓上还开着各种小花。
进去的时候,楼梯因为没有人走,都长了青苔。
林静各种嫌弃,只是站在明沧身后:“不是去挖坟吗?坟在这里吗?”
我这才想起来,梅姑并没有跟我说,胡子希到底埋在哪里了。
但她执意要我们先去宿舍看看,再做定论。
我隐约感觉梅姑还有什么隐瞒。
因为四楼漏水,一楼太潮,胡子希就住在这二楼。
其实说这里是宿舍,还不如说是搭着送的。
那酒楼是原先计生办的办公楼,靠近马路,所以被推倒新建了酒楼。
这家属楼也是同一个单位的,就一起卖给了酒楼的老板。
可全部推了重建,一时没这么多钱投资,加上酒楼员工都是镇上的,用不上宿舍楼,老板也就意思一下,说这是宿舍楼。
除了胡子希,没有谁会来这白天都鬼打死人的地方。
梅姑上楼的时候,朝我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带着我们转到一个门口摆着一盆吊兰的房间门口。
那养吊兰的盆,就是一个破了的砂锅,虽长时间没人打理,可因为大树上时不时有露水滴下来,长势很好,层层垂吊。
一丛的顶上,已经开出了几朵米粒大小的白花。
那砂锅虽被泥灰沾染得看不清原先的图案,可“宾升酒楼”鲜红的四个大字,却还是隐约可见。
证明这是胡子希养的吊兰,就算无人问津,野生野长,也挺好。
梅姑站在门外,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朝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到旁边一扇碎裂的窗前看。
这种老式的家属楼,玻璃窗还是推开的那种,用的玻璃也是绿花毛玻璃。
现在已经破得差不多了。
梅姑神秘兮兮的招手,搞得我们所有人都有点莫名其妙。
林静无声的翻了个白眼,修长的黛眉却紧皱了起来。
明沧双瞳闪着异色,看着门,却也没有动作。
可我作为徒弟,还是得捧场的。
所以凑过去,在窗边看了一眼。
月光从树稍中洒进来,照在宿舍里一张破烂的木板床上,光影随风摆动,月影绰绰,什么都看不见。
我看了好一会,都没看到什么,侧眼看向梅姑。
可眼角余光扫过明沧的时候,发现他手指轻轻一勾。
跟着屋内有什么动了一下,好像有只老鼠从角落窜了出来,快速的想跑过去。
就在老鼠从墙角窜出来的时候,一个光着身子,浑身脏污的东西,猛的从那木板床上扑了出来。
灵敏的抓住了那只老鼠,直接就往嘴里塞去。
这会那个东西扑到了后窗光线之中,虽说黑乎乎的一团,还看不太真切。
可就在昂首吞鼠的时候,赫然就是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