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沧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那样的情绪,好像他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我听着只感觉有点好笑,压住心头的怒意,。
沉眼看了看他:“没想到还要劳明沧先生出手帮忙了,那先生现在可以转交给我吗?”
从竹竿上那钢丝弦的痕迹来看,半点灰都没有落下,也就是说明沧才来过。
而且这个在地上攀爬的人,身上的钢丝弦勒出的痕迹,也还很明显,证明时间都很近。
很有可能,就是……
明沧见过五妹给我那个铁皮月饼盒后,找过来的。
他没有动那个盒子,连捡都没有捡,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截胡!
可明沧啊……
我扯着量蛟尺勒着那个人的脖子,慢慢将她往外拖,一步步靠近明沧,走到杂物间门口站住。
努力让自己维持着笑:“早知道明沧先生帮我拿了,我就不跑这一趟了,搞成这样,呆会那个万老师醒来,我都不好收场。”
“我就先多谢明沧先生啦,明沧先生又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松快,将手朝明沧伸了伸。
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笑意:“那就请明沧先生给我吧,搞得我都很好奇,我爸给我留了个什么。”
可我笑得欢快,明沧脸色却依旧发沉,那双眼睛蒙在黑布下看不到神色,衬得那张俊朗的脸,越发的宛如雕刻。
我说了这么多好话,明沧只是下巴微微抬了一下:“那东西不该落在你手里,我在胡海月身上下了禁制,本来想留她一命的,这次是感应到她有危机才出现。”
“胡海月?”我紧扯着的量蛟尺松了一下,低头看着那个被套着连脸色都看不出来的人。
有点失神:真的是胡海月啊。
那她的皮……
“胡清颐,你说她的眼在目先生体内,那她的皮在哪里?”明沧薄唇轻勾,一声低嗤:“胡家啊……果然罪孽深重!”
他背着二胡,转个身,直接就消失了。
胡海月看着他走了,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怎么办?”五妹从头到尾都握着刀,却不敢朝明沧动手。
梅姑家门口那一架,我和五妹两个联手都被柳杀秋摆了一道,明沧一道钢丝弦就阻止了柳杀秋。
所以五妹加我,动起手起,也不过是明沧动动手指的事情。
“在他手里就有办法。”我心头发沉,和明沧连表面的平和都维持不了吧。
低头看了一眼被锁蛟结给捆着的胡海月,细细的打量着,却怎么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胡海月是谁?”五妹见她没什么能耐,将尖刀一收,顺着她腿往上一摸。
将成块的污垢掰了下来,痛得胡海月惨叫一声,却依旧喃喃的道:“抢走了,对不起……不怪我。”
她说话的时候,有点大舌头,而且翻来复去就这么几句话,明显有点神智不太清醒。
五妹却将掰下来的污垢朝我看了一眼,打眼色指了指胡海月身上的缺口。
只见污垢上面沾着一层淡黄的血水,而她身上没有污垢的地方赫然露着发脓的伤口。
她真的……没有皮!
因为她的皮被剥下来给赤娇了!
可没有皮,又是怎么活这么久的?
我突然感觉喘不过气来,当年我就住在老房子,每天早去晚归,根本就没有发现我爸他们还做了这样一件大事。
胡海月确实有点疯癫,被吓得够呛,不停的往后面缩,只是低喃着说“对不起”。
我看着她满身污垢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总前过顾老太记忆中,那个没有皮倒蹭着出来的身影……
“我是胡清颐,你知道我的,对吧?”我慢慢眯眼,对上胡海月的眼睛,朝五妹摆着手势,让她帮我看着点。
胡海月见我靠近,本能的想缩,却还是点了点头,瑟瑟的道:“胡家的蛇妹子……”
我慢慢眯眼靠近她:“拿走了没关系,你想想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爸有很多地方可以藏东西,可为什么要找胡海月藏?
她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一经被发现,连我都不一定打得过。
我就算找明沧要回来,也得知道是个什么,不要被明沧诳了。
毕竟明沧骗人的时候,连神色都不会变的。
“一个皮包……”胡海月或许是因为愧疚,看着我的眼睛,低声道:“小小的蛇皮包……”
就在她对上我眼睛的时候,我眼神微晃,跟着眼前好像涌过了无数的画面。
就在我爸的房间里,她好像痛苦的扭动着,跟着我爸拿出一个红褐蛇皮制成的小包递给她:“藏在你身体里,等胡清颐来找你,给她。”
那蛇皮赫然就是赤练蛇的蛇皮,极有可能就是赤娇的皮。
赤练蛇本就蛇形小,剥了皮缠制成的包不过巴掌大小。
我正好奇胡海月能藏在身体哪里,就听到她发出一声悠长的轻嗯声。
跟着瞬间就知道藏在哪里了!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问过半句,连拿赤练蛇皮包着的东西也没有打开看一眼。
然后画面一转,全是她藏在暗处盯着万老师一家的画面,万老师带各式各样的女孩子回来,万太太给女孩子倒水,里面放了一些白色粉末。
然后女孩子补习着,就慢慢发现身体不对,万老师趁机上下其手。
而拍照的,赫然就是万太太!
这对夫妻真的是丧心病狂……
我居然能感觉到胡海月的痛苦,她好像还很伤心?
不过依旧浑浑噩噩的活着,在我家和万老师家爬来爬去,她对这边已经很熟悉了,爬动的速度和蛇差不多了。
可这样混乱的画面晃荡来回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晚上睡在我家吊顶上的时候,一道钢丝弦直接穿墙而过将她绑住。
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那条钢丝弦就窜进了她体内,将那沾着血水的赤练蛇包给卷了出来。
胡海月痛得连叫都不敢叫,只是飞快的趴在石棉瓦的缝隙,顺着钢丝弦消失的地方看。
明沧更甚至连上阁楼都没有,更甚至都没有进屋,而是站在屋前大门外,等那根钢丝弦卷着赤练蛇皮包出来,引着水冲洗了一下,跟着钢丝弦一弹。
赤练蛇皮裂开,我正想看清楚里面是什么,可明沧直接钢丝弦一卷就收了起来,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从头到尾,他好像就是来树上摘颗果子一般,信手拈来。
可胡海月却死死的盯着明沧的背影,好像很激动。
我感觉很奇怪,按理说胡海月是不可能见过明沧的?
怎么见到明沧这么激动?还这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