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神婆每次帮着送的东西，总有让我收的办法的。
无论是要挟，还是好处，反正最终每次我都会收下。
这次古铜镜，镜魔说有用，我也就收下来了。
疯神婆呵呵的笑：“喜事将近，纳喜纳喜！”
她穿着那身衣服都臭了，疯疯颠颠的笑得声音太大，外面保安好像在找她，听到她的声音，急急的追了上来。
那保安见到我们三个，都吓了跳，当然主要是被浑身是血的五妹给吓到了。
但见我们站在林静的演艺工作室门口，也就自己脑补，问了我们疯神婆是不是我们一路的，就将她拉了出去。
疯神婆被他们拉着，朝外拖，依旧朝我咯咯的笑，可被拖了几步又开始嚎啕大哭。
柳化川见了我一手里的古镜：“这面镜子感觉很有来头，那条蛟龙下聘挺舍得的啊。”
那是他没见到那件蛇骨嫁衣，和那双灵蛇缠玉足的“真皮”鞋和那张千目喜帕。
没哪件不是大有来头了！
我摸着镜身上缠绕着的两条蛇，听着镜魔说这古镜大有来头，连他也感觉到厉害，不敢冒然进去。
朝柳化川苦笑道：“镜是聘礼八礼之一，可这面古镜这个时候送来，其实不是用来当聘礼的。”
我握着古镜，然后直接解开背包，将那个由量蛟尺打着结的赤练蛇皮包打开。
“胡清颐。”柳化川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朝我沉声道：“你也别这样啊。至少得回去问问梅姑他们，这镜子的来头再说。铜镜在以前是很厉害的法器，你就这样冒然将明沧弄进去，万一他……”
“万一他什么？”我瞥眼看着柳化川，没想到他还担心我害了明沧。
解开赤练蛇皮，将那片沾着我血画了符纹的碎镜片，让镜面和古镜相对，慢慢的从红布中间擦了进去。
从头到尾我都没敢看这片碎镜，或是这古镜的镜面。
有些东西，不看最好。
我将碎片放好，再次用红布包着，然后在外面缠着赤练蛇皮，依旧再次绑上量蛟尺：“这面镜子，就是用来困明沧的。”
从周生贤的事情后，我就知道，我所知所见的，明沧和那条蛟龙，好像都知道。
以前疯神婆都是晚上纳喜送东西，现在外面正好差不多天亮，急急的送了面古镜给我。
那条蛟龙也怕明沧从镜子中间跑出去了吧，助了我一臂之力。
柳化川还要再说什么，可想了想明沧的厉害，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五妹一身的血，我们也不好直接走，就先下去开车，准备找个酒店洗个澡再走。
柳化川还特意用术法引了一个件外袍给五妹，让她穿上，免得太招人了。
五妹从继承杀猪匠的手艺后，就一直承受别人异样的目光，对目光这种东西免疫力最好。
但还是接过柳化川的外袍，往身上一披，朝我道：“那个疯神婆是不是就是胡家村那个？每次都是她给你送那些聘礼，要不要我帮你杀了她？好像最近一直没能帮上你什么忙啊，得你一部这么贵的车，我心里有点不太过意得去。”
她处理手法太直接了，吓得我连忙朝她摇头：“不用了。”
这是和柳化川一起，默认车钱我来出了！
“也是，他想送东西给你，没有疯神婆还有其他的人呢。”五妹扯着外袍朝我们打了个眼色，示意我们下去。
幸好这还是刚开始天亮，没什么人，我们坐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出去的时候，保安还是看着我们。
柳化川开着车，解释道：“试妆没搞好。”
保安知道上面有个演艺公司，再加上柳化川的脸，也就没多想。
等驶出去，柳化川从后视镜瞥了我们一眼，他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扭着腰，好像怎么坐都不舒服，估计也是被柳化川那条钢丝弦给伤到了。
五妹更不用说了，柳化川那件外袍已经全部被染红了。
我也正撸着裤脚看自己被钢丝弦紧缠过的地方，全部都勒得青紫。
三个在后视镜里对视了一眼，居然都带着一种无奈的苦笑，顿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镜魔也一直没有发声，估计是去研究那面古镜了。
柳化川对于安排这种事情，自来做得很好的，很快就找了家不错的酒店，开了个套房，还问了五妹的尺寸，直接让前台从哪个大牌给五妹定了两身衣服。
不得不说，连我都没发现五妹身上的衣服都被化成一条条的了。
五妹去洗了个澡，我就和柳化川在外面等着。
柳化川也是条蛇，所以掏出很多瓶瓶罐罐的药出来，告诉我哪个是用来消毒的药水，哪个是等下给五妹敷伤口，哪个是给我消肿祛瘀的。
蛇主药，我发现就这次事情后，和柳化川关系近了很多。
一边跟着他学药，一边问他道：“这伤药是不是和明沧给我的那个一样神奇啊，就是涂上一点，一天之内，伤口就愈合了。”
柳化川正小心整理着瓶子的手顿了一下，捏着一个雨过天青色的长颈釉瓶，抬眼看着我：“明沧没告诉那药是什么？”
“只隐约感觉是很厉害的药吧。”我摇了摇头，苦笑道：“他还给我喝过一个蛇羹，又滑又嫩，鲜甜得有点不像是蛇羹的味道。”
“是不是入嘴就往喉咙里钻。”柳化川声音发哑，抬眼看了看我道：“那你感觉喝了蛇羹后有没有什么变化？”
我想了想，并没有感觉什么。
试着道：“就是我不招蚊子了，眼睛好像能看到鬼魂这些，还有就是说不上来。”
“你身体灵敏度，速度和力道都快了，而且精神好了。就算熬夜，也不会太困，注意力集中了很多，感官也灵敏了。”柳化川将那个长颈青釉瓶递给我：“这是敷在最上面的药，给五妹去疤的。”
然后盯着我道：“可能是你碰到的都不是普通人，加上一直事情多，你总是应付不过来，所以并没有感觉自己的变化，相对于普通人而言有多不可思议。”
我听着愣了愣，一直以为自己是睡铁棺让自己变得速度快了的。
难道是明沧的那些药和蛇羹？
不过想想在程富贵那里的时候，他放的毒能毒死那些尸蟒，我却没事，应该是很厉害的。
听着里面五妹用水哗哗的响，我捏着瓶颈，看着柳化川：“到底是什么蛇羹？”
“明沧自己的肉吧。”柳化川顿了顿神，抬眼看着我：“以身相饲，方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