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容春一旦披上人皮，重新复活，就代表她的长生术成功了。
明沧都提过，只要她的长生术成功，他们困相柳恶魂就不会太吃力。
能一直长生，这总算是好的吧，不用换来换去的对孩子下手。
我知道柳月梦那幸灾乐祸是什么意思，我和明沧这层关系，碰上柳容春本就难堪，而我还算间接杀了柳杀秋。
转眼看了看浴室的这三个人，对于明沧的怨恨又多了一层。
不过柳月梦毕竟是干大事的人，没有再揪着这种“扯头发”的事情不放。
而是直接将车上的东西拿出来。
那看上去，好像是一件薄若蝉翼的衫衣，还有很多盒子装着的东西。
那盒子很眼熟，和我爸那个工作室的盒子都是一套的，估计装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柳月梦很淡定的将盒子一个个的摆放好，朝林静挥了下手道：“快点。”
林静麻利的爬上去，裹上那件白衫，瞥眼看着我道：“明沧说要全部告诉她，你没来，我都没敢说，免得说我不公正。姐姐我做事，是不是很通透？”
我发现林静这人，不该是天巫族的，应该是鬼巫族的。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好像和每个人关系都不好，却又好像都不错。
柳月梦将那件薄衫裹紧，然后手指一挥，引了一道水流浇在她身上。
薄透的白衫立马如同没有一般，紧紧的贴合在林静的身上。
柳月梦拿着笔，在她身上描着，似乎就是在画符箓。
我没见过这样纹身的，一时也好奇。
柳月梦也一边画符，一边朝我道：“柳家也是九佬之一，但九佬之中，最强大的应该是天巫族。”
林静好像被她画符箓的手给硌到痒了，呵呵的笑。
不过那笑里，尽是恨意和嘲讽。
连她引入皮下的那些人手，又开始隔着皮开始游走了。
看样子对于困相柳恶魂这件事情，无论是落在谁头上，谁心里都不好受。
毕竟一族之众，人员众多，为什么光光落在某一个人的头上。
可他们从最先的抗拒，到最后的死磕。
这中间或许根本不是什么思想觉悟的提升，就像打游戏，打一个怪打久了，火气上来了，啥也不管了，就是死磕。
柳月梦却好像并没有因林静的笑而影响，而是握着笔，继续稳稳的画着符。
沉声道：“可明朝时，天巫族出了件大事，只有林静的爷爷活了下来，从此她家人丁凋零，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
这些我都知道，但不明白柳月梦为什么从天巫一族入手。
而且这些事情，我从林静嘴里也听到过，总感觉她们在串供。
不过柳月梦说到这里，复又转过话题道：“天巫一族是镇相柳恶魂的中坚力量，他们一族隐居，有祭坛每年献祭，就能压制所有的相柳恶魂。而且林静的爷爷本身就不是困相柳恶魂，是后期强行引入的不说，她家也算不上天巫一族的嫡系。”
“这也不能这么说。”林静见自己血脉被岔开，朝我沉声道：“我家算是嫡系旁支，可对于困相柳恶魂这种绝密的事情，大概和柳家那些看门的知道得差不多。”
“也怪我爷爷是个看门的，如果他不是看门的，死了也就死了，结果他逃出来报信，这相柳恶魂就落在他头上。”林静扭着身体，方便林静画符。
朝我道：“你说如果他死了，我也就投生不到他家了，我这样聪明美貌，该活得多潇洒啊。”
我对于林静的了思想，一直都是不能理解的。
没了她爷爷，难道还能有她？
只是这话题扯得有点深了，记得当初我在黄泉道被那铁链锁住的时候，那鬼王唤的是“柳”，也就是说在林静嘴里十八层地狱应该都过上十八遍的那个，应该是柳家人。
怎么到了柳月梦这里，就一直说林静所在的天巫族的事情。
似乎是我表情太过明显，林静立马瞥了我一眼，沉声道：“你是不是在想，你的前世，跟我家有什么关系？对不对？”
我泡在药水中，点了点头。
却还是抓了一个重点，看着在林静身上画着符的柳月梦道：“和天巫族的祭坛有关？”
能压制相柳，而且在天巫族被灭掉后，相柳恶魂突然变得强大，那也就是说那个祭坛没有人献祭咯？
而且只柳月梦话里的意思，相柳恶魂变强，也是从天巫族败落开始的。
“聪明！”林静朝我竖了一下拇指，却被柳月梦怎么弄了一下，痛得低呲了口气。
这才道：“我爷爷只是看门的，不知道天巫族祭坛的奥秘。而且他是被强行引相柳恶魂入体的，所以融合得并不好。所以他那一辈子，除了吃，就是配种。配了一个又一个女子，可能是相柳恶魂在他体内吧，所以他碰过的女子，别说生育了，连能活下来的都少。”
她说到这里，转眼看了看我交叠的腿：“你感觉到明沧的厉害了，对吧？以前他对你算得上温柔了，这次估计也没有完全放开。如果明沧完全放开，你见过柳容春当初是怎么一幅饱经摧残的模样的。”
我脑中闪过柳容春手脚都被钢丝弦套着，宛如一个破布娃娃一样倒在床上的样子。
那惨状，几乎让人不忍直视。
当下冷呵一声，难不成我还得感谢明沧，在施虐方面，对我还算手下留情了？
不过见林静那如狼似虎的目光，我实不想再听她这样乱讲荤话，沉声道：“别开车，好好说。”
“就是在说呢，你陪我说说话，等下我纹符箓的时候，就不会这么痛了。”林静瞥着我。
却沉叹了口气：“那时都传闻，我爷爷困不住相柳，所以下面变成了一条胳膊粗细的毒蛇，根本没有女人受得了。所以他们就想了一个更绝的办法。”
我听到这里，想到林静每天蜕皮，不由的发紧。
林静立马朝我眨了眨眼：“对啊，我也算得上半人半蛇吧，不过是天生的。九佬的人合力找了一条在深山中修习到幻化出人形的母蛇，强行让她和我爷爷生下了一胎。”
我听到这里，只感觉他们九佬中间，真的没一个正常人啊。
林静却依旧悠悠的道：“也就是因为我爸，九佬的人发现，困相柳恶魂的人，如果有点蛇性，会让相柳恶魂以为是同类，不会太过抗拒。”
可完全是条蛇，他们又怕失控，所以半人半蛇最好。
九佬果然都不做人事！
我泡在浴缸里，不再说话，同时也感慨，林静上次果然只说了一半啊。
不过了是我自己以常人的思维想了九佬这些神经病，以为她爸是正常结婚生下来的，结果依旧是用强。
“你别用那种表情想我们的事，重点来了。”林静扭头看了一眼在薄衫上画符的柳月梦，朝我沉声道：“那一胎怀的原本不少的，可最终生下来的除了我爸，还有一个女婴，也不知道是我爸在胎里吞噬了其他的蛇卵，还是另一个女婴。”
我听到这里，抬眼看着林静：“那为什么随柳姓？”
“那女婴不是你那个前世，是你前世的妈。”林静见骗到我，咯咯的笑。
朝我轻声道：“她生来半人半蛇，却很强大，我爷爷比较喜欢她，就经常带她去天巫族的故地。她几乎是在那里长大，可也就她长大的时候，本该柳家困的那缕相柳恶魂有逃的迹象。”
“于是，我爷爷为了报当年的恩情，就趁机将她迷晕，送入了柳家。”林静说到这里，苦声道：“她怀上孩子后，却在柳家松懈的时候，趁机逃了出去，在柳家祭坛禁地生下了你那个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