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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明沧和柳月梦的刻意隐瞒，我知道的事情，都是错乱的，没有一点连贯性。
就像小时候玩的穿花项链，有大有小，有前有后，没有穿起来，就是一片散乱着的珠子。
我本以为到了现在，柳月梦和明沧会给我理理的。
但等我眼睛被松开的时候，柳月梦就已经走了，只剩明沧坐在我旁边，伸手摸着那面古铜镜，一脸深情的看着镜中。
根本就不用我去看一眼，镜魔就将那铜镜中的画面投入了我眼中。
赫然就是柳林夜坐在他腿上的画面，一脸娇萌的样子。
连忙在脑中叫了镜魔一声，明明镜魔也应了，确实在我眼中，可明沧拿着的那面镜子里面，依旧有着那个画面。
明沧更甚至还伸手摸了摸，画面全部定格在柳林夜朝他软软萌萌笑的时候。
那张脸一点点的展开笑容，真的很漂亮，那种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漂亮。
明沧自来深情的，只是那种深情只是针对柳林夜，跟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自来替身，哪有一个好结局的。
我任由他看着镜子，转身看着被冻实的柳容春。
就算是这会她的皮都冻实了，可里面还没有冻透，那些破洞里面，不时有着血水哗哗流出来。
就好像一个从里面开始化的蓝莓奶油冰棍，估计要不了多久，外面冻着的冰皮也会被血水冲着融化了。
我不知道柳容春是不是死了，但这种让身体迅速化成血水的毒，有点像那个蛟龙洞里，柳林夜以身饲了那些古怪女子后的画面。
柳月梦这两枚蛇形耳坠，到底是哪里来的？
镜魔现在见多了这种血腥的场面，已经不再咂舌了，只是帮我将柳容春整个冻成冰的身体，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用镜像投给我看。
冰里面，柳容春那些无皮蛇就好像完全化成了血水一样，就像泡在浴缸里的梅姑。
“是真的死了。”镜魔在我脑中微微的叹气，沉声道：“是那种连阴魂都沉静无声的死，完完全全的死了。”
我皱了皱眉，开始还没明白，什么叫“完完全全”的死了？
那边明沧就放下了古铜镜，沉声道：“就是她再也没有转世的机会了，这捧血水是她最后的结局。你不是答应她，只要她解了封印，就不会让她生生贱命吗？不入轮回，直接毁灭，也不算失信于她！”
他做事的理论，向来强大，这么牵强，居然也能说得过去。
明沧扭头看着我，沉声道：“柳月梦没有告诉你，那蛇形耳坠是哪来的，对吧？”
我想摇头，可隐约感觉和柳林夜有关，又不敢再摇头。
只是努力压住心中的惧意，不再去想这些非阳间的东西。
瞥着紧闭的门，朝明沧道：“那梅姑呢？也和柳容春一样吗？”
“她只不过是借肉芽溶解那具活僵之身罢了，我会让秦琴送她的阴魂去黄泉道的。”明沧瞥了我背包一眼，沉声道：“胡意清的阴魂，要一起送吗？”
他利用起来人，自来都是很顺手的，连秦琴他都能利用。
不过也是，我和明沧好像都不能入黄泉道，我体内柳林夜的阴魂就是明沧从下面抢回来的。
秦琴能送阴魂入黄泉道，也算继承了梅姑的衣钵了吧。
不过胡意清留着还有用，我朝明沧摇了摇头：“不用了。：
“那走吧，送她最后一程。”明沧将那面古铜镜递给我，沉声道：“镜子收好。”
那镜面依旧染着铜绿，上面再也没有柳林夜那张娇软的脸。
我接过镜子，直接反手塞进背包里，拉着门就打算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和明沧都没有再提柳林夜的事情，更甚至没问她为什么以身为毒，将那些献祭蛟龙的女子毒成血水。
就在我出门的时候，就见明沧双手一弹，无数火蝶飞了出去，撞到柳容春那具冻实，里面却是无数涌动血水的冰躯上，瞬间滋滋作响。
可跟着空气中就是淡淡的血腥味散开，柳容春那具冰冻的身体根本没有随着火蝶融化，而是直接蒸腾成了一堆宛如铁锈般微微发红的干灰。
似乎和那火蝶的灰一起，飘洒着落在地上。
我瞥了一眼那些干灭，一时也有点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生生周转，六道轮回，谁又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个什么，下辈子又可能是个什么呢。
明沧却推了我一把，沉声道：“走吧。”
从那古铜镜中看到他和柳林夜前世死前的事情后，明沧好像整个人都宁静了下来。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连那一黑一蓝的双眸都平静得很。
不过现在明沧平静与否，和我都没有关系了。
我带着明沧再次进入浴室，他直接用术法将整个浴缸冻了起来。
同时一伸手，居然真的将梅姑的阴魂从浴缸里引了出来。
梅姑只是朝我淡定的笑，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一片淡然。
我拿着上次装爷爷阴魂的瓶子，将她阴魂装起来，转身和五妹一起，放在秦琴身边。
明沧却依旧淡定的看着我道：“你打算把她安葬在哪里？”
活僵的身体，血肉都有毒的吧，放哪都不好。
最后还是五妹提议：“直接葬在胡家祖坟那边吧，反正崩塌了，你们说的那些个活泥也都没有了。胡清颐爷爷的骨灰不也没葬吗？”
她说着，扭头看了一眼一个摆着的那个骨灰坛子，可说着，也想起来，我爷爷根本就没有死，一时也有点讪讪不好意思：“没有也挺好的。”
“葬那吧。”我捧起那个骨灰坛子，朝明沧道：“其实也挺好的。”
就算一个衣冠冢吧。
明沧现在配合度，高得让我吃惊。
没一会就叫苗七娘开了个货车过来，连同那个浴缸和我们一车子就拉走了。
五妹生怕秦琴晕倒前看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就留下来守着秦琴。
路上我一直扭头看着那个浴缸，那层白布还盖着，我不敢看浴缸里变成什么样了。
可对于梅姑而言，就算她身上再也看不出那种被她生父放在铁棺中活埋的阴影，可她也依旧记得吧。
活得够久了，她虽然有错，但也有过功德，进了黄泉道，入了地府，转世轮回，无论做什么，都是重新开始吧。
苗七娘的开车技术不差的，而且胡家村已经解禁了。
她直接将车开到崩塌的后山，这是已经被清理出来了，那些胡家村的人其实也被柳家带走了。
明沧估计和柳月梦打过招呼了，所以留守在这里的柳家人已经帮我们挖好了两个坑。
只是明沧下车前，依旧用黑布蒙上了眼睛。
真不知道他是为了骗自己，还是骗别人！
或许是很久没下雨了，新挖的那两个坑很干燥。
我将那个以前装着爷爷骨灰的坛子放在一个坑里，然后扭头看着明沧：“就放这里吧，算是有个伴。”
就算梅姑的阴魂不在这里，也算看起来不这么孤单吧。
明沧直接一拉钢丝弦，将浴缸拉了下来。
跟着依旧和处理刚才柳容春的尸体一样，双手轻轻一挥，无数火蝶扑了过去。
熊熊大火之中，木浴缸烧化，无数粘稠的血水流出来。
就在我以为这次又会和柳容春的尸体一样直接变成干灰的时候。
却见血水渗入地底，跟着火光之中，有着无数泥水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