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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的葬礼结束，司马嫣儿终于抽出时间回了一趟司马家。
“姐姐！”
司马嫣儿看着眼前已经长高了一些的司马安，只是点点头走进屋里，并没有多说什么。
“嫣儿过来，你们都下去，我要和嫣儿说说话。”
安静的屋子里，司马嫣儿看着没了精气神的祖母，眼眶还是红了。
祖母已经算是高寿了，因为上次司马灵儿的下药，导致祖母老毛病加剧，如今被折磨得有点脱相了。
“丫头，祖母没事，就是老了，身体不好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司马嫣儿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打算怎么办？只知道有些人必须为卫漠的死负责。
“丫头，你才十七岁，花一样的年纪，不该像现在这样郁郁寡欢，人生还很长，有些人总要离开，你要学着释怀，学着放下。”
“祖母最近觉得身体愈发不好了，我突然梦见很多故人，梦见你祖父，虽然我还在撑着，但是这身体啊是骗不了人的。”
“我知道跟你说这些你会难过，可我要告诉你，我这样的，还不知道哪天早上就醒不来，我怕你一点准备都没有，会更难受。”
吧嗒，吧嗒！
一颗颗眼泪砸在祖孙俩的手背上，谁也没有安慰谁。
她知道，她已经听墨芷说了，说祖母最近身体每况日下，大夫也说了，年纪到了，补药之类的都没什么用处。
只是，为什么是这么快，为什么不能再等等。
祖母会跟她说这些，就说明身体变化太明显，或是身体发出警告。
“嫣儿，我后悔了，要是当初没让你回京，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是啊，要是当初没有回京，一切都会不一样，谁也不会在意一个远在南扬的小哑巴，京城这些事情，这些人，就和她没关系。
祖母也不会出事，她也不会经历这半年的事情，不用在成亲当天被劫走，不用在回到卫漠身边后，等来的却是卫漠的殉国。
叩叩叩！
“老夫人，庶夫人要见您和王妃，说您要是不见她，她就一直在外面跪着。”
听到这话，司马嫣儿抹掉脸上的泪渍，眼神也变得阴冷。
李婉婉这个毒妇，敢对祖母下毒手，如今居然还敢求见。
温热的手落在她手背上，安慰地轻轻拍了一下
“让她进来！”
很快，李婉婉就出现在房间里，关上门之后，咚一下，结结实实跪在地上。
“老夫人、王妃，我求求你们，救救灵儿吧！她马上就要临盆了，马上就要押送到封地，她从小锦衣玉食，哪能去那种地方受苦。”
“这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鬼门关走一趟，要是刚生完孩子就要赶路，这是要她命啊！”
“老夫人，灵儿她是不懂事，但是她也是司马家的孩子，求求您救救她。”
“老夫人，我给您磕头了，我求求您救救她！”
咚咚咚，结结实实的响头，很快，司马嫣儿就看见李婉婉额头上就有了红印。
还没等她们说什么，外面又传来一声通报。
“老夫人，老爷来了！”
司马嫣儿和老夫人对视一眼，像是猜到了什么。
“让他进来！”
司马嫣儿看见门口出现身影，那是她父亲，他看她的眼神却那样陌生，没有丝毫温度。
“儿子给母亲请安，今日前来是有一事要和母亲商量，此事关乎司马家的未来，更关乎临国公府的未来。”
关乎司马家的未来，关乎临国公府的未来！
真是好漂亮的借口，好正义的言辞，好大义凛然。
“说吧，什么样的大事能关乎司马家和临国公的未来！”
司马政迫不及待地开口，眼里满是喜色。
“母亲，灵儿已经快要临盆了，让人看了都说男孩，如今安王已经完全败了，灵儿身娇玉贵，跟着安王去封地，那她这辈子就完了。”
“最重要的嫣儿，死了丈夫，还没有孩子，老了之后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百年之后连个披麻戴孝的人都没有。”
“偌大的临国公府到时候只能便宜了别人。儿子想着，两个孩子都是命苦的，现在有一个办法能让嫣儿以后有依靠，临国公府也有人继承。”
司马嫣儿听着这些话，看着司马政一副‘这主意真好’的样子，就要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她终于知道司马灵儿为什么会养成这样子，司马政和李婉婉功不可没。
瞧瞧这如意算盘打得，真是一样一样的。
还有这些人似乎都选择性地忘记之前的恩怨，就像那些伤害从没发生过一样。
这些人甚至在卫漠刚下葬，府里的白布都还没彻完时，就开始觊觎卫漠用命换来的东西。
手背紧了紧，看着祖母那双干瘦的手，司马嫣儿忍着，继续安静听着。
“母亲，一个女人最大的依仗就孩子，灵儿愿意把孩子交给嫣儿抚养，以后嫣儿就是孩子母亲，这样一来，嫣儿的以后就有了保障。”
“孩子就是临国公府和司马家的未来，我们终究还是一家人。”
老夫人听完，淡淡开口“灵儿是安王侧妃，虽然要被贬去封地，可孩子身上不仅流着司马家的血，还流着皇家的血。”
“你觉得皇家能允许这种事发生？那孩子还是安王唯一的孩子，你觉得安王会允许。”
司马政连忙开口“母亲，这件事说难办也难办，说不难办也简单，到时候灵儿临盆，我们拿一个死婴去换，就说孩子生下来就没了。”
“接着随便找一个机会，把孩子送到嫣儿身边，这件事就能神不知鬼不觉。”
老夫人看着眼前这个儿子，终于，眼里慢慢涌出湿意和悔恨，声音也变得低哑。
“皇室血脉不容混淆，这件事要是走漏了风声，那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一个小小的官，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母亲，这件事绝对不会泄露出去，都是自家人！”
老夫人闭上眼，掩住眼里满满的失望。
“不会泄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死人才能永远不张嘴，只要还有知情人，秘密就不是秘密。”
“总之，这件事，我绝对不答应，你也不用做嫣儿的思想工作，灵儿现在遭罪，那都是她自己选的，嫣儿遇到这些也是注定的，谁也怨不得别人。”
“你也别拿那种为了嫣儿好的说法，你要是真为了嫣儿好，你就不该在这个时候打这种主意。”
司马政着急上前，一副不死心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