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抓捕的事情就这样热闹开场，等了一天的百姓，没有听到最新消息。
伴随着清晨的鸡鸣，一扇扇大门被打开，一个个原本还打着哈欠的百姓，一开门就看到门口柱子上贴着一张告示。
好奇走近一看，立马慌了。
“孩他爹，孩他爹，快出来啊，你看看这些布告。”
“吵什么吵，不去做饭叫喊什么呢？孩子还在睡呢。”
“别睡了，赶紧过来，你快看啊！”
“这是什么？什么时候贴上的，我看看写的是什么：内阁陈尚，南国十五年入仕，科举舞弊，用一千两白银买来考题，之后顺利上榜，还娶了监考官的长女！”
“这……这是什么？”
“这边还有呢：兵部于康……”
九月十三日早晨，京城热闹了，满京城的人都热闹了。
家家户户门口，只要是能贴的地方，都贴上了一张张官员受贿、徇私、强取豪夺、侵占土地、欺男霸女、科举舞弊……
有些是完全没听说过的，有些是隐隐听说过，却被人压下来的。
有些是求救无门，最后终结在被告知人入土。
有些是大家都知道，但是没人敢说的。
最重要的是：布告上被爆出罪名的官员，无一例外，都是支持皇上的。
即使是不怎么懂朝局的百姓，都知道这是针对谁。
可是，罪证确凿，姓名、官职、时间、地点、所犯何事，都清清楚楚写在布告上。
所有受害者都是百姓，所有官员或在夺人妻女，或是强取豪夺之后，依旧稳稳当官。
其中有着相同经历的百姓，或是当年那些受害者的亲朋，都愤怒了。
一群为生活所迫，却还要处处被欺压的百姓，也不吃早膳了。
成群结队去到和自己有关或是无关的受害者身边，跟着去一位位官员家门口堵着。
“五年前张家长子看上我刚进门的儿媳妇，于是半路劫走，还强行侮辱。我那可怜的儿媳妇自知受辱，不敢回家。”
“两日之后被发现死在护城河，我儿多方询问，知道是张家长子干的，便去张家讨要说法，谁知张家死不承认。”
“还在有天夜里，害死我儿。之后张家还威胁我们，说这件事不准再闹，要不然我儿子的下场就是我们的下场。”
“如今老天开眼啊，有人找到了证据，我老头子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要为我儿和儿媳妇讨回公道。”
一位老伯正在张家门口叫喊着，身后全是老百姓，张家的家丁看着这种情况，想要驱赶却无从下手，只能匆匆跑进府汇报。
同样的情况，同时在京城好几位官员门口发生。
民愤被激怒的百姓，已经不怕什么官员了。
云烟阁上，秦楠冷眼看着热闹的京城。
“火烧得还不够旺，继续添把火吧！”
“烧掉腐烂的树，化成灰，到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
说完，秦楠转身来到桌上，开始写帖子。
……
御书房
砰！
上等的砚台就那样砸在地上，盛怒的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恨不得杀人。
“一晚上全城张贴了上万张布告，你们却一点也没发现，你们这些守城军大晚上是不巡逻的吗？”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拿着朝廷的俸禄，每天晚上光知道吃饭睡觉。”
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守城军将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也不敢说所谓的守城军每晚巡逻都是做做样子，要是懒一点的，干脆就不巡逻。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皇……皇上，您先消消气，这京城之中能有这种能力的人，还能训练有序地不发出一点声音，就完成这样大工程的人，也就只有临国公了。”
“依微臣所见，怕是临国公在离开前就已经做好准备，眼看着皇上把国公夫人抓进刑部，被激怒，才会做出这种事。”
另一位守将却不同意这样的说法“皇上，不可能是临国公做的，如今临国公府的人被看押起来，没有走动的迹象，就连墨字兵，都没有动作。”
“临国公不可能有这么多隐藏的势力，这件事另有其人。”
“话是这样说，可你看看，那些官员的罪证，除了临国公能收集到，其他人谁能有本事搜集到这样齐全，而且针对的都是支持皇上的官员。”
“最重要的是发生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国公夫人刚刚被抓，晚上就开始行动，要不是临国公，谁会做这样的事？”
刚把司马嫣儿抓进刑部，就有人秘密张贴布告。
为了司马嫣儿！手下人还能秘密做出这些事。
那就只能是秦楠了。
思及此，皇位上的他，一张脸黑的都快滴出墨来了。
是啊，秦楠之前就警告过，不要触碰底线，否则会做出让他后悔的事情。
秦楠啊秦楠，真的要这样做吗？这是摆明要与他为敌了。
“皇上，京城百姓的怒火都被点燃了，我们又不能镇压，可是要是不给一个交代，他们一定会继续闹下去。”
“今天早朝，那些官员都没办法出门，马车也没办法通行，继续下去，会影响全国各地的。”
皇上闭上眼，无力地躺在龙椅上，摸着手下的龙纹，开始觉得脑壳疼。
他一直知道卫漠手里收集了不少官员的罪证，那些罪证，父皇也知道，只不过为了平衡朝局，所以就当不知道。
像是搜集官员罪证这种事，朝廷中每个人都会做，只是大家都只是用来自保的。
除非是必要时，否则不会撕破脸皮，不会轻易得罪人。
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卫漠，不敢得罪卫漠。
他也一直想知道卫漠把东西藏在哪里。
好不容易查到跟灵山寺的藏书阁有关，找不到就一把火烧了。
结果还是让那些证据泄露了，还是从秦楠手里泄露。
以前也只知道秦楠和卫漠因为司马嫣儿，开始合作。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两人戒备心比谁都强，压根就没有真正的朋友。
就像他和秦楠，即使认识很多年，即使彼此合作了很多事。
但是，仅仅是合作关系，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现在倒好，最不该成为朋友的两人却为了同一个女人做出这种事。
“走，去刑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