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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沁春园,众人见到了阔气的府门之后,心中的疑虑便一扫而净了。
原来人家是富在深山中!
骆行吾带着纪弘和三个男丁去了前院,徐云澜和骆桑桑带着剩下的女人到了后院。
“这东西耳房的几个房间你们随便选,今后便住在这里。这宅子刚建好还没来得及打扫,里面或许还要擦洗一下。”
徐云澜带着他们简单看了一下居住环境,选好房间后便让他们放下东西到了前厅。
“各位原本都是良籍,我也体谅你们心里的落差,不过你们不需要担心,在骆家做事,没有太多规矩,只需要老实本分,手脚干净,不做任何对不起骆家的事儿就算可以。”
她取出几张身契放在桌上,“这是各位的卖身契,若是往后你们之中有人想走,只需要给我买下你们时所花的银子,便可以取回身契,重回良籍。”
“夫人说得是真的吗?我们可以买回自己的身契?”一人忍不住道。
徐云澜看了他一眼,从身契中挑出一张。
“柳石毅?你卖身的银两是十五两,也就是说,你只要有十五两便能拿回卖身契。”
柳石毅怔了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他是少时闹饥荒的时候被卖掉的,家中他是最小的男娃,上头还有七个哥哥,父亲为了换三升米,转手将他卖到了一户富户家里做干儿子。
没过几年,富户家遭了强盗,人都死绝了,只有他被过路的人牙子捡到,成了奴隶辗转于各府之间。
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脱不了奴籍了,没想到竟遇上了骆家...
“你们只要该好好干,转为良籍的事情都好说。”
徐云澜对他们叮嘱了一番,便分配下去了各自的任务。
在牙行买人时,她便想好了哪些人该干什么,现在只是通知一下。
纪弘作为武力值最高的人,自然成了为首的护院。
骆子默如今要上学堂,刘婉便接替他成为掌勺厨娘,另外还有一个老妇在厨房帮忙。
纪云湘被安排到了骆桑桑身边,虽然她满不情愿,但徐云澜态度坚定。
她怀疑,娘亲是把纪云湘安插在她身边监视她的...
余下的人各自也有专属的岗位,领了命之后便退下了。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吗?”纪云湘学着在江府看到过的丫鬟给她行礼,“奴...奴婢...”
骆桑桑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云湘姐姐,你快别这么说话了,我听着别扭。”
纪云湘脸一红,呐呐解释:“对不起,小姐,我...奴婢还有点不适应。”
“打住打住。”骆桑桑比她矮了一些,微仰着下巴道:“云湘姐姐以后别这么说话了,奴婢奴婢地听着真难受。”
“可是,奴...我是你的丫鬟啊?”江府的丫鬟们都是这样说话的。
“我们骆家没这些规矩,你就把自己当成府里的长工就行。”
骆桑桑背着手,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还说了句:“也别叫我小姐,桑桑就行。”
纪云湘赶紧跟上,“小姐必须得叫,主次还是要分清的。”
骆桑桑瞅了她一眼。
这姐们儿真犟。
“算了,这称呼就随你吧,不过你先跟我去个地方。”
“小姐,我们去哪儿?”
“给你洗澡呀我的好姐姐!”
纪云湘脸色又红了,只不过灰扑扑的面容上看得不是很真切。
被贬了奴籍之后,他们一家一直跟着人牙子到处辗转,哪有资格洗澡换衣服,饭能吃饱都算好了。
她这身脏得看不出颜色的旧衣服都已经穿了半个月了,身上也有股异味儿。
骆桑桑带着她到了浴室,把铁管上的阀门一拧,管道另一边的竹片花洒便流出了热气腾腾的水流。
“这...这是什么东西?”纪云湘被突然出水的花洒吓了一跳。
“这个叫花洒,你站在下面就可以洗澡了,要是你觉得水太烫了,还可以把另外一个阀门拧开,用冷水中和一下温度。”
“这也太神奇了,这些热水都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纪云湘顺着管道往外看,却没见到终点,而且这些热水落在地面,全都往一个小洞里涌过去,不知道流到了什么地方。
“热水当然是锅炉房里烧好的,通过这些管道可以流到这个房间。”
这些管道都用各种保温的材料包裹着,以防在流动的过程中散失太多温度,所以锅炉房的位置很重要,距离几个浴室和卧房都不远。
见纪云湘满眼好奇,还有一肚子问题,骆桑桑赶紧把她推到花洒边。
“云湘姐姐,浪费水资源是可耻的,你赶快洗吧,以后研究的时间多着呢!”
纪云湘红着脸笑了笑,这才闭了嘴。
不一会儿,洗漱完毕,纪云湘穿上了刚买的衣裙,清丽的脸蛋褪去脏污显现出真容,稚嫩青涩又含羞带怯。
如此一个美人坯子,江府大少爷的眼睛倒是不瘸。
“云湘姐姐原来这么好看,我方才还以为是敲错了门呢。”
纪云湘抿着唇笑了,脸颊上浮出淡淡粉色:“小姐天生丽质,比我生得好看多了。”
骆桑桑笑眯眯地点头,“那倒是。”
不是她吹,就以她美人娘亲那基因,要是自己长残了都怪不到她身上去!
纪云湘见她丝毫不谦虚,一脸骄傲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要笑的...”
“没事,我懂,是我的幽默俘获了你的芳心吧?”骆桑桑打趣着。
她好不容易见到这么一个羞涩的小姐姐,一开口就忍不住调戏几句。
纪云湘果然脸色绯红,惊讶又懵然地看着她:“小姐,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话呀...”
骆桑桑心中的恶趣味起来了,牵着小姐姐的手道:“这还需要学吗?仙女姐姐一出现在我面前,我满脑子便只剩下了这些呀!”
纪云湘整个人都红了起来,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
小姐方才看着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得流里流气的?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会觉得这些话听着竟有那么一丝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