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院长对我的到来感到很意外,反而让我觉得更加内疚,寒暄了几句,说自己早就应该回来开看的。
我竭力想回忆起自己在孤儿院做过的一些事情,也好和白院长多一些话题,可脑子里一片空白。
而且我发现,白院长很奇怪,虽然她对我的到来感到很高兴,但翻来覆去总是在说同样的话。
甚至有的问题,她已经问过两三次了,绕了一圈还是会再问一遍,渐渐地我发现,她和我的谈话似乎在进行一个循环。
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聊了十几分钟,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打断了白院长无休止的问话。
“那个白院长,风灵来找你了吗,她应该比我先到的。”
我随意的这么一问,白院长如同中风一样,脖子渐渐地向后仰,嘴巴、眼睛也有点发斜,用眼角的余光盯着我。
她的动作和表情,完全不像是我熟悉的温文尔雅、淑女大方的白院长,反而更像一个神志不清的脑瘫患者。
如同呓语一样,她嘟囔着:“风灵,风灵是谁,没听说过”
这就有点超出恶作剧的范围了,白院长如果连风灵都不记得,她怎么可能记的我
我悄悄地走到窗前,掏出手机给风灵打电话。
电话里面传来一阵电磁波干扰的声音,啦啦的很不清楚,风灵的声音传过来之后,听起来怪怪的。
“刘全,你在哪儿呢怎么半天不见人”
我一听她这么说就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你自己先跑了还敢责问我。
“我就在白院长办公室”
“哎呦,生气啦,行啦,没有等你我道歉,赶紧来吧我在白院长办公室等你呢”
我愣了,什么意思在跟我开玩笑吗可手机里明明传来了白院长喊我名字的声音
那个声音很熟悉,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多年前。
“风灵,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就在白院长办公室你怎么能说谎呢”我有点生气,声音稍微大一点。
电话里风灵沉默了一下,片刻传来低低的声音:“刘全你别吓我,我真和白院长在一起,让院长给你说句话”
电话里随即传来了白院长慈祥而温和的声音
“刘全,赶紧过来吧”
我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残破的办公室里,只有我自己而已
白院长呢
猛然间,一张苍白狰狞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好像从地下面钻出来的,白院长发疯一样撕扯着我的衣服、头发,嘴角流延着一条条口水,呜哩哇啦的狂嚎
“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
我吓的全身冰冷,拼命用胳膊挡住发疯的白院长,而她竟然张开嘴狠狠地咬住我的胳膊。
距离这么近,我肯定这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白院长,而是从阴间爬出来的恶鬼
“咣当”
办公室的门一下子被撞开了,冲进来两个穿白大褂的人,其中一个是壮汉,他一步上前,狠狠地揪住白院长的头发,用力的摔在了地上,用脚踩住她的头。
白院长如同一只被困住的野兽,手脚乱动,嘴巴里流水混合着血液淌了一地
我惊魂稳定,被这样的场面一刺激,立即就歇斯底里的发作了。
“你们干什么找死啊”
好歹也是培养我长大的院长,竟然被当成畜生一样对待,怎么能忍受
我抄起晾衣架就要砸,后面的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赶紧制止,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工作证,并解开了口罩。
一个留着短发、身材高挑的姑娘,有点惊恐地把工作证举到我的面前。
我瞟了一眼,许晓楠,原来她是精神病院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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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白院长已经疯了
还有,电话里刚才跟我说话的白院长是谁,还有风灵
我赶紧把电话拨过去,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
手机里传过来“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回答
我满头大汗的看了一眼所拨打的号码,竟然是一大串乱码,哪儿有什么风灵的电话
“你不要紧吧是不是吓坏了”精神病院的医生姑娘本来要走,看我魂不守舍的样子,转身又回来了。
白院长已经被拖了出去,如同一只被捉住待宰的羊一样,沙哑的声音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我摆摆手,精神疲惫的坐在了地上,这次真的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擦擦汗,如果没有大问题就跟我走一趟,有些事情要问你。”
去哪儿我有气无力地问道。
那姑娘挠了挠头,有点傻的样子,说:“主治医师哪儿,你私自闯进来,总要有个说法吧。”
我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对她说:“我是在这个孤儿院长大的,只是回来看看而已,怎么说是闯进来再说,为什么精神病医生会出现在这里。”
她一脸诧异,指了指门,示意让我过去。
我走到门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一个信息牌,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原本写着“院长室”的信息牌,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精神病房”
“你真不知道吗,这里两年前就改成精神病院了,而且,收容的都是当年在这个孤儿院工作的人。”她说着指了指大门方向,“真奇怪,管的那么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向孤儿院大门看去,印象中的白色栅栏门已经换成了黑色大铁门,两个保安轮流在门口转悠,脸上的表情很凶悍
可我进来的时候,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把买的零食送给了许晓楠,指望着她能帮我说句好话,如果被当成小偷什么的就麻烦了。
“许大夫,我想问问你,白院长她怎么会得精神病,而且你说当年这里所有的工作人员”
许晓楠拆了一袋虾条边吃边说:“如果我知道这个答案,那就不用专家研究了,不过,可能和集体食物中毒有关。”
怎么会食物中毒我有点激动,抓住许晓楠的手臂焦急地问道。
“轻点,放手我刚来不到一个月,也是听说的而已。”许晓楠不满地说。
我意识到自己粗鲁了,赶紧松手,心里面却很不是滋味。
“以前也来过你这样的,不过没有人来看白院长,只是到纪念碑前面献个花、鞠个躬什么的,就走了。”许晓楠嘟囔着说。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纪念碑我更加觉得困惑了。
许晓楠怕我再激动,带我走到大楼后面的小广场,那里原来是孤儿院做操的地方。
“那次失误中毒死了不少孤儿,后来就树立了一个纪念碑,哎我说,你不看新闻吗,这件事情闹得挺大”
她后面说什么我没挺清楚,径直走到堆了一堆白花的纪念碑前面,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死去人的名字
死的全都是孤儿,没有一个大人吗
我挨个看了一遍,年纪都不超过十五岁,只有一个二十岁的,顺着年龄往上看名字,赫然写着:风灵
风灵已经死了
突然间我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铃声和我设定的完全不一样,我咽了一口吐沫,举起了手机。
来电人显示“风灵”
鬼来电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慢慢地浮现出这三个字,这似乎也是唯一的解释。
手一滑,手机壳、电池都被碰掉了,可手机的来电音乐并没有中断,依然在不厌其烦的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