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问的都问完了。我挥了挥手，嘱咐他们不要在人界惹事，便放那些魔族离开了。
阿狸看着他们离开，很是不满，“风灵，你，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嘘！”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把阿狸和焰羽叫到一边，贴上了隐身符。
“悄悄跟上他们！”
这些魔族，也没敢逗留太久，他们左右看了看，很警惕地往一条小巷子里跑。
我跟在他们后面，看见他们进了一个正在拆迁的小区。
小区内早已经没有居民居住。房屋也被推的七零八落，不远处还停放着一辆挖掘机。
他们拐到了两栋楼之间。
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泥土堆。
几个魔族停下来，嘟嚷了几句，进入泥土堆不见了。
我们赶到泥土堆前，有些懵。
因为，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实物。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我立即开了天眼打量，这才发现泥土堆中有一团黑气。我试着把手伸进去，可以通过。
可是阿狸和焰羽似乎没办法。
她们看不见，也触不到那个空间。
“风灵，这可怎么办呀？”阿狸为难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吩咐道：“你们去柳家别墅外监视，看看柳家有没有什么新动向。我一个人进去。”
出现了这些魔族，我不由地疑心柳家。
柳家别墅地下室，可是有着大量的魔气。难道魔影会觉查不到吗？
阿狸和焰羽担心我的安危，不肯离去。
实在是说不通，我直接进了里面。
一阵晕眩感后，眼前豁然开朗。
山清水秀的画面。
一方巨大的水潭出现在眼前，水中央有很大的船，船上亭台楼阁，十分精美。
我站在水边，有些困惑，仔细看去，只见船头立着一位黑衣女子。
是雾吗？
女人仿佛听到了我心中的疑惑，一扬手，水上显现出一座弯弯的石桥，直通到船上。
“主君娘娘，别来无恙？”
正是雾的声音！
我定了定心神，踏上了石桥。
走到船上，雾转过身来，含笑看着我。
她的身体有些虚无缥缈的不真实，我疑心不是她的实体。
“是你故意让他们带我进来的？”
“嗯。”雾笑着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想了想，索性跟着她进入了船舱。
船舱内摆了一桌酒菜。
雾坐在我的对面，给我倒了杯酒。
我没喝，只是看着她，“雾，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抿了口酒，把酒杯放下，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看着我，“主君娘娘，你不好奇你的命格到底是什么吗？”
我愣了下，保持着面上的镇定，“我的命格我自然清楚。”
雾微微一笑，换个话题，“也真是巧得很！你怎么会来这里？”
“不是你让他们带我进来的吗？”
“我是说，”雾顿了顿，轻声笑道，“他叫赵亦轩吧？”
她是冲着赵亦轩来的吗？
“你，你把赵亦轩怎么样了？还有白宸，他们在哪里了？”
雾没有回答我的话，站起身来走到了船舱外。
她站了一会儿，叹息着道：“或许，真的是天意吧！”
我不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雾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重新坐下。她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说：“我以为你离开幻无城，会直接去解开自己的命格，却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见到了你。我的计划，也要被你打乱了。”
我回想着那一日在车上，如果不是看见披麻戴孝的赵亦轩，大概我们会穿过马路，很快离开这个地方。
“计划？你有什么计划？”
雾笑了笑，却不肯回答我的话。她沾了沾酒，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生、死。
写完后，她抬起头看着我，“主君娘娘，生，还是，死，你选一个吧？”
这不是废话吗？
正常人都不会选择死吧？
可是，事情会是这么简单？
我定定地看着雾，“生，是什么？死，又是什么？”
“生，便是生门；死，便是死门。”
“选择了生门便能活下去？就是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我笑了，冷声道：“生也罢，死也罢。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在他人的抉择中做出选择。我是万物之主，一切只有我自己说了算。”
“你不选？”雾诧异地看着我。
“对，我不选。”我平静地回道。
雾并不气恼，莞尔一笑，“主君娘娘，你不选的话，今日的题就无解，你也带不走任何一个人。”
这不就是在逼我吗？
我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好，你想让我选择也可以。你必须得告诉我，选择的后果是什么，必须一五一十的都告诉我，否则——”我举起酒杯，轻蔑地看着雾，“我就这么跟你耗下去！”
“你特地让那几个魔把我引到这里来的，想必，你很希望我能做出这个选择吧？”
“咯咯咯咯……”雾脆生生地笑起来，“真不愧是主君娘娘啊！哪怕落入下风，也还是要有那三分的傲气！”
“好，主君娘娘，我就告诉你。你若选了生门，你赢了，可以带走他们；你若输了，他们便只能一直跟着我，你一个人走。此为生，大家都好好活着。”
“那，死门呢？”
“死？”
雾一笑，“死就更简单了！你赢了，你带着他们一起走；你输了，就得死！”她阴冷的眸子盯着我，半是嘲讽，半是戏谑。
死……
我从未想过自己的死亡是什么样的。
他们说主君娘娘可以赋予万物生命，可谁也没说过主君娘娘的生命是怎样的……
更何况，我还没有回到本来位置，如今的我，躯体不过也只是凡人而已。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那他们呢？”
“什么？”
雾愣住了，“你想选死门？”
“他们是不是也可以走？”
雾仿佛像是没听清一样，再次问我，“你，你想选死门？”
“我问你，是不是选了死门，无论输赢，他们都可以走？”我盯着雾追问。
“……是。”她点了下头，看向我的目光非常复杂。
我伸手敲了敲桌子那个“死”字，“那行，就它吧。”
雾懵了，“你，你确定？”
“嗯，我确定。”我站起来看着雾。
她缓缓起身，盯着我看了许久，仿佛在思索些什么。
忽然间，她妩媚的笑了。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雾的双手推向我。
“扑通！”
一声水响。
我被她推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