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羽正端着一碗面走过来，见到我严肃地盯着季容，有些懵，“怎么了啊？”
“没事，我就是想问季容一些事情。”
我坐在季容的旁边。它盯着我，轻声说，“娘娘不如，您自己看看吧。”
我抬头看着焰羽，“焰羽，你替我护法。”
“哦哦哦，好的，那，那面还吃不吃了？”
“先，放着吧。”
贴符、点香、念咒，我进入了狐狸季容的意识。
在她的回忆中，有许多与云澈在一起的情形。
我拨开这些记忆碎片，看见了身着黑绒旗袍的阿媚。
“狐”店的二楼室内，阿媚斜坐在沙发上，看着季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有介绍信。”
季容轻声说，双手递过一封信。
阿媚接过，却看都没看一眼，扔在了一边，笑语盈盈地道，“哎呀，你我姐妹一场，怎么会需要这些俗套的东西了！”
她起身，把季容扶到了自己身边坐下。
季容的表情不太好，“你，你真的可以帮我？”
“嗯。”阿媚笑着点点头。
季容迟疑地问，“可是，你的道行，不是与我差不多吗？”
“咯咯咯咯……”阿媚大笑起来，“妹妹啊，能够替你隐去妖身，不叫他人发现，那当然是道法极其高深的人咯，我这区区万年道行，自然是不行的！”
“那，那个人是谁？”
“别急别急，肯定会让你见到的。”
阿媚显得很热情，季容的眉头却一直深锁。
“东西拿到了吗？”阿媚开口问。
“嗯……”季容点了点头。
阿媚伸出一只手，示意季容给她。
季容从身上掏出一个盒子，有些犹豫，“你，你真的能帮我？”
“当然啦！”阿媚笑着，趁季容不注意的时候，一把夺过了盒子。
季容嘴巴张了下，但并没有说话。
阿媚打开盒子，先是很高兴，可很快又变了脸色，“怎么只有一半？”
“这一半是我的诚意，我也得看看你的诚意吧。”季容不冷不热地回答道。
阿媚转了几下眼珠子，恢复成笑容满面。她把盒子盖上，收了起来，慢条斯理地说，“行，你在这等着吧。”
说完话，阿媚扭着腰肢进了里屋，季容独自坐在屋子里。
一刻钟后，阿媚回来了，手上端着一个四方形的小盒子。
“诺！”她把盒子塞给季容，转身又是那副斜靠在沙发上的慵懒样子。
“这是什么？”季容问。
“能让你梦想成真的东西呀！”阿媚笑嘻嘻的。
季容打开了盒子，里面有个蠕动着的血色小虫子。
“这，这东西行吗？”
“行啊！它叫嗜妖蛭，能吞噬六界任何妖魔的真身。”
季容看着虫子，有些忐忑，过了会儿，她鼓起勇气伸手去拿虫子。
阿媚却在这个时候喊了她一声。
“季容！”
“怎么了？”
“你，你当真想好了？被这东西吃掉真身，也就相当于你只剩下自己修的人体，你的道行可也没了！”
季容沉默了会儿，还是伸手把虫子拿了出来。
那虫子通过她的指尖进入了体内，很快在她的身体里游走起来。季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阿媚叹息着道，“呵，值得么？就为了个人类男子？”
过了些许时间，种子钻出来回到盒子中。阿媚盖上了盒子。
季容躺在沙发上，脸色煞白。
阿媚起身摇摇头，“唉，女人啊！你且在这歇会儿再走吧。”
阿媚离开了。
我看着躺在沙发上一脸痛苦的季容，有些动容。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云澈，她是想跟云澈在一起，才甘愿舍弃万年道行，成为普通凡人。
可惜啊……
云澈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她的这些付出。
我叹了口气，走出了季容的记忆。
室内，小小的狐狸蜷缩在角落，紧闭着双眼。
焰羽问我，“主君娘娘，你，你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焰羽，我，我有点饿了，你，你能不再去给我煮碗面？”
“啊？哦哦哦，好，好的。”
等到焰羽离开，季容睁开了双眼，“主君娘娘，你都看见了……”
“嗯。你给了阿媚什么？”
“狐之灵，我们青丘狐的至宝。”
“你偷狐之灵就是为了变成普通人？”
“是的。”
我有些惊诧，想了想，问道，“那你知道阿媚拿了狐之灵做什么了吗？”
“不知道，大约是给她的主上吧。”
阿媚的主上会是谁呢？
我正在思考着，玻璃门打开，白宸走了出来。狐狸再次闭上了眼睛。
“唉……”白宸一出来就唉声叹气的，我猜大概是许清颜留下的记忆让他难过了。
我走到冰箱，给白宸拿了瓶酒。
“谢谢。”白宸勉强一笑。
“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我劝道，白宸“嗯”了声，忽然皱起眉头，“清颜不愿意用我的修为来替紫罗兰完成计划，就偷偷与法则做了交易，他们承诺可以帮助清颜与母亲换灵，而且还可以给她一个新的身份。可是失败了。清颜就去找了法则，但法则似乎也不太明白。这其中……我觉得好像还有别的人动了手脚！”
我怔了下，反问白宸，“你是有看到比较特别的东西吗？”
“是的！”白宸严肃地一点头，“贵人主子，法则也罢，花霓裳也罢，他们都是为了钥匙，为了得到那把打开花界之门的钥匙。可是那个人，却不像。”
“他出现在哪？”
“在清颜记忆中，关于那个人的很少，她也只是说那个人教她认识树灵，说可以通过树林追寻到母亲的信息，但是清颜又说自己却一次也没看到过。这是她自己拿着项链感叹时候说的。”
“树灵？”我愣住了，“你是说，就是原来我们见过的可以发出淡黄色毒雾的树灵？”
“是的，我就是想到那个毒雾，才对这段话有了深刻印象，不过，在清颜的记忆里，这只是她的几句感概，自始至终也没提那个人是谁。”
那黄色的毒雾，我们在跟桃花仙子接触的时候见到过，后来许清颜告诉，它们叫树灵，本体像是虫子……
“你们说的东西是树灵么？”蹲在一边半晌没吭声的狐狸季容忽然开口了，“我，我好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