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小忽然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境了。
梦里的那个人，如果跟眼前的这个小哥哥是一个人，该多好啊。
季谨言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轻笑道：“小小，喜欢上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她性格温柔，待人谦逊，艺术感很强，外形条件完美，家庭条件也让许多人羡慕……
至少，前世他跟她在一起的那几年，是他人生最幸福的时光。
能遇到她，并与她相守相知，是他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可是你的靠近，会让我觉得很难受。”
陆小小忽然呢喃道。
季谨言目光顿了下，不解道：“为什么？”
陆小小眨了下眼，轻声道：“我之前，做了个梦。”
“梦？”
陆小小缓缓抬眸，对上他的眼睛，“我的梦有点复杂，但是，我不能喜欢你。”
季谨言心底咯噔一下，眼眸微缩。
“什么梦，可以说吗？”
陆小小当然没有说。
她的梦是她一个人独享的。
最重要的是，那个梦确实很复杂。
弯弯绕绕的，她说不全。
“我不想告诉你，总之……”陆小小难受的拒绝，“我的人生我会自己好好过，但是里面不能有你。”
季谨言凝望着她，没有说话。
“所以就这样吧。”陆小小垂了眸，敛去所有情绪，“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见过。”
说完，陆小小再次后退几步，然后转身离开。
“如果我说，我做不到呢？”
季谨言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陆小小的脚步一顿，却没有转过身。
陆小小只是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更难过了。
“那就只好对不起了。”
这一次，陆小小没有丝毫犹豫，迈步离开……
……
陆小小把她的小哥哥拒绝了。
这跟拒绝林岸澄是不一样的感觉。
拒绝林岸澄是因为尴尬，虽然为难，但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清楚的。
但拒绝小哥哥，那是一种心里翻涌起来的酸涩感。
叫人难受。
陆小小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想到梦里的那个人，她似乎，又更难过了。
陆小小以为，她话都说成这样了，小哥哥应该不会再来。
结果他还是来了。
不仅来了，他还主动接近她。
陆小小本来是不打算理他的，但是走了一路，他既不离开，也不说话，便有些憋不住了。
“不要再跟着我了。”陆小小回过身看他，低声道：“我以为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小小，我也跟你说过，”季谨言坦然迎接她的目光，声音温和，“我做不到。”
别说做不做的到。
他已经恢复记忆了。
她前世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
只要她今生没有喜欢上别人。
他就一直有机会。
何况，就算她喜欢上别人，要嫁给别人，他也会守着她，过一辈子的。
他的爱很少，只够给一个人。
陆小小被他的话堵的说不出来。
“我，我……”
“你既然说它是一个梦，梦里的事怎么能当真呢？”季谨言始终温和地凝着她，柔声道：“就算是真的那又怎么样，你只要活着一天，我就只想和你在一起。”
“你怎么就说不通呢？”陆小小纳闷了，“重点不在于梦里发生了什么，重点在于我不喜欢你，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的眸暗下来，“你喜欢谁？”
“我喜欢梦里的那个人，喜欢我的偶像，我就想嫁给他，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我不想你再陷进来，我，我对红颜祸水没什么兴趣。”
季谨言有点想笑。
他爱的人，好玩到了极点。
“我对当昏君很有兴趣，”季谨言向前逼近她，声音很轻很轻，“我不强求你接受我，我们先当朋友，嗯？”
陆小小摇着头，转身就跑，“别再跟着我了。”
她今天跟朋友约好了，要去逛街的。
真的不想因为他而毁了心情。
而且，她真的不想伤害他……
她刚跑到公交车站，29路公交就来了，她直接跑上了车，投币，去了最后一遍一排的座位上。
刚坐下，旁边的空座位也有人做了下来，陆小小抬头看去，竟然是季谨言跟着跑了上了车。
陆小小看了他一眼，便将目光移到窗外，既不看他，也不想和他说话。
季谨言自坐下后，一直很安静。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什么也不说。
公交车加速前进，开出一段路，到达十字路口的时候，正好是路灯，不用停下等待。
公交车开的十字路口中间的地方，右边突然有一家轿车失控一般闯红灯冲了过来。
“砰！”巨大的碰撞声，在这个城市的上空回荡。
在事故发生的一瞬间，季谨言快速将陆小小扯入怀中，紧紧地护着，密不透风。
而他则用身体，为她挡掉所有飞涌而来的玻璃碎片，以及巨大的撞击……
血色瞬间流淌一地……
陆小小晕过去之前，瞳眸里还倒映着男人拥着她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