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不见不是挺好的么?
“那你说,这十多年为什么我总是想起你?”他问。
时莬摇摇头,腹诽:我又不是鬼,还阴魂不散,就算是鬼,也不敢缠着你呀。
奚洛舒,比鬼还可怕。
“你是不是觉得我比鬼还可怕?”
时莬瞪大眼。
奚洛舒看她这样就知道自己说中了,气的呵呵冷笑,看着她的眼神都凉飕飕的。
“你可真厉害,说走就走。”
嗯?
她打不过说不过受不住了还不能走了?
真是无理的很,她气恼。
“你也别绷着脸装哑巴了,既然再见就好好聊聊,你不说那我就缠着你,我职业自由,时间多的很。”
时莬吓到了,这人怎么不要脸了?
“现在做什么工作?”
“一些实验。”
“在哪里?”
“……旁边不远的医学研究院中心。”
“这儿就你一个人?”
她点头,这一点也不像是聊天。
奚洛舒捻了捻手指,有些黏腻,刚刚他碰了一个包子。
“没有……”没有什么呢?他停下又换了一个问题:“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时莬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她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算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哎,还要被迫式聊天吗?
她摇摇头,没什么想说的。
奚洛舒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他眼睛盯着对面的时莬,看的她有些发憷。
“时莬,如果这次没有见到,再过几年你是不是把我忘得干净了?不,现在你已经把我忘记的差不多了。”说到最后他有些自嘲。
外面起了风,从阳台上吹进来,桌子上的袋子被吹的簌簌作响。
风是冷的,带着湿气,时莬激灵了一下,听到他说:“我本来,只想和你聊聊,对过去……总之,我现在不想和你聊了,你根本不打算聊不是吗?那就换一种方法。”
她疑惑,什么方法?
奚洛舒微微一笑,一口白牙露了出来,话语森然如箭。
“那就纠缠到你愿意为止。”
她真是冤枉,她什么时候不愿意聊了,她不是都很配合的回答了吗?
这人理解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时莬要气死了。
昨晚上她气奚洛舒,奚洛舒今天就来气她,果真是报应好轮回。
“我,我和你又没什么关系,你这样纠缠,太不好看。”她说的干巴巴的,语气严肃又认真。
奚洛舒闻言无所谓的一笑:“没什么关系?”
真是好一个没什么关系,论气人,还是她更胜一筹。
她给自己壮了壮胆气,“十多年了……能有什么关系。”
他思考了一番,竟也认同的点了点头,语气好了一些,“说的也是,那就重新有关系,不就好了?”
时莬胆气跑了,吓得脸白一片。
“奚洛舒,你怎么这样。”语气委屈又难过。
这是从昨天到今天,应该说从以前到现在,第一次听时莬喊他的名字。
从最初的那声洛舒哥哥好之后,他再也没有听过时莬喊他,不管是洛舒哥哥还是奚洛舒,都不曾喊过。
有什么事情一般就是直接说了,或者是这个是谁谁让我给你的,是谁谁谁喊你去干什么,她像是对奚洛舒这三个字很避讳,喊一下都能要命。
猝不及防的听到,奚洛舒像是被热油给烫到了,一颗心抖了又颤。
再开口他声音都有些低哑,“时莬,你叫我什么?”
这下时莬也像是被烫到了,她一下子爬起来跑到了房间里,拿了一包感冒冲剂到厨房找了杯子倒了水冲开。
颗粒完全融化,热水变成了棕褐色,她递给奚洛舒。
“你……嗓子有点哑,不要感冒了,预防一下比较好。”
“……”他可真是……无话可说。
接过来他一口气喝了个干净,两个人一时间又没话说了,气氛尴尬。
时莬在蒲团了上又坐了一会儿后开始收拾早餐包装袋,奚洛舒面前的豆浆喝完了,包子倒是剩了大半个。
一栋房子里只有他俩人,时莬收拾东西,奚洛舒就不客气的看着她。
走哪儿看哪儿,跟个移动射线似的。
她收拾完桌子又开始收拾阳台,把挂在外面的衣服连同内衣一起都收了回来,红着一张脸抱到卧房里叠都没敢叠,一股脑的全塞到柜子里。
一回头,床上乱作一团的被子映入眼帘,眼前又是奚洛舒躺在她床上盖着她的被子的样子。
她一张脸热的很,一边脸红一边叠被子,真是要命的很。
奚洛舒也不敢把她逼太紧了,他靠在卧室门口掏出手机给曲项戈和苏盐各发了一条消息。
给苏盐的是:今天明天不练了。
苏盐:???
给曲项戈的是:车过两天还你。
曲项戈:哦。
他想起来还没问时莬要不要上班,抬头问她:“这两天休息吗?”
时莬点头。
奚洛舒灿然一笑,“我请你吃饭吧?”
她下意识要摇头,可是就凭着刚刚那场被迫式聊天,就算是拒绝了,最终的结局还是会跟他走。
她这次乖觉了,顺着奚洛舒,说不定两人逐渐就会恢复到陌生人的状态。
毕竟大多数的热情和一时兴起都来自于初次见面和许久不见,之后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谁会对一个人保持长久的热情。
除非是不怀好意,她觉得奚洛舒这人对她倒是不会有什么不怀好意的心思。
“吃什么?”她问。
奚洛舒有刹那的意外,“火锅怎么样?我知道一家味道很好的,人不多,也很安静。”
她点头,这种天气的确适合吃火锅。
时莬换了一套衣服,她还是有些怕冷的,穿着厚厚的外套,带着帽子,甚至于围巾都被她拿出来放到包里备着。
奚洛舒戴上口罩和帽子跟着她一起下了楼,外面的天气还算好,太阳光很弱,像是一个没有温度的照明灯。
路边的枯叶被扫的很干净,树干秃秃的一片,小区里好多孩子在楼下玩儿,奚洛舒紧紧的挨着她,有人过去的时候甚至会揽她一下,不过很快就松开了。
时莬被搞得要神经衰弱,她真生理性怕他,一点都不掺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