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哪里都好,就是命不好。”
原主娘何止命不好,连眼光都不好,会看上司定这个衣冠禽兽。
原主娘,原主,司南星,他们命运里的不公,都是司定带来的。
这个仇,司绾从来的时候就记下了。
一身红衣的女孩走到窗边,推开窗看着偌大的宰相府。
那双凤眸里都是寒光,眉宇间敛着戾气。
“阿婆,你说,我把司家搅得天翻地覆,如何?”
于阿婆先是愣了一下,片刻后没有害怕,也没有惊慌,十分平静的说了一句:“七小姐想做什么便放手做吧。”
司绾望着那些房子,心中的目标越发明确。
“老奴年纪大了,没几年可以活了,不怕事,正好还能和七小姐一起折腾个几年。”
于阿婆是个看得开的,她以前很怕事,但自从养了司南星后,她除了祈祷司南星安隅,别的没有念头了,死什么的,早就抛开了。
“阿婆放心,有我在,你会长命百岁的。”
司绾看过于阿婆的脉,身体还是很健康的,只要没有意外,长寿不是问题。
“长命百岁啊,倒也好,能替七小姐多照顾小公子几年。”于阿婆笑着说完,转身去收拾东西去了。
司绾出门的时候,司南星还没醒,她也没叫,直接把小团子抱在怀里出了门。
“七小姐,老奴已经叫来了马车。”
于阿婆如今有了司绾给的银子,办起事来又快又妥。
司绾点点头,注意力都在怀里,倒是没有在意驾马的人。
她抱着司南星上了马车,又朝于阿婆喊道:“阿婆,你也上来我们一起。”
于阿婆犹豫了下,还是上了马车。
伏天殿。
花休又一次问:“今年的武营打擂,你还是不去?”
打坐的男人连眼皮都没抬,甚至懒得回答他。
虽然没有说话,可也算回答了。
花休眼珠一转,然后悠悠说了一句:“我昨天从司家回来,听到一个有意思的传闻,你要不要听?”
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眼底还是淡漠无温:“本座让你找人,你倒是去探听小道消息了,人找到了?”
花休有些心虚,昨天被司绾那些毒闹了一番,他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暂时不想出去,所以才有时间在这里跟褚昼白磨嘴皮子。
不过他还真不信,褚昼白对那个疯女人不关心,以他多年对这座冰山的了解,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猫腻的。
“昼白,我可是听说,那位司七小姐,也要去打擂。”
男人淡漠的阖上双眸,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有些倾斜了。
花休接着说道:“这司七小姐啊,是有点武功的,但她没有内力,怎么会是司家老二老三的对手,那两人我要对付都要费些心力的。”
打坐的男人脸上线条紧绷了起来。
“不过也说不准,这司七小姐是个用毒的高手,你说她要是用毒能不能赢......”
褚昼白睁开眼看着花休,淡漠无温的黑眸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武场有武场的规矩,毒药是带不进去的。”
“是啊,你说这和司七小姐,也就用毒有点本事,武功应该不怎样吧?”
花休刚说完,就见坐着的男人起身了。
“褚昼,你是不是担心司七小姐啊?”
“你不是相信她能解开情人蛊?”男人反问:“人死了谁来给本座解毒?”
花休这才反应过来,看戏哪里有司绾活着重要。
“昼白,咱们去武营吧。”
“本座没空,不去。”
褚昼白抬脚往屋内走去。
花休赶紧挡在他面前:“不都说了,说不定司七小姐能解开情人蛊,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死?”
“本座又不去,如何看得见?”
“你......”花休急了,褚昼白真的就是座冰山,什么都不在乎的那种,但他在乎啊:“我这不是昨天中了毒身体还没恢复,我要是能行,自己就去了,算我求你了昼白,你就去吧。”
褚昼白脚步顿住,转过来神色淡然:“既然你如此恳求本座,本座就去一趟吧。”
“谢谢谢谢。”
花休道完谢,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但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
“不去了?”
褚昼白尾音上扬的问道,也不像催促。
“去,现在就出发。”
马内车。
于阿婆看着司绾,小声问:“七小姐,您抱累了吧,老奴帮您抱会?”
“不用了。”
司南星虽然长了点肉,还是轻飘飘的,她抱起来也不费劲。
马车动的瞬间,因为惯性,司绾差点摔出去。
于阿婆也有些恼怒,掀开车帘质问:“老刘你怎么驾马的?我家小姐和小公子险些摔倒。”
“哎哟于大姨,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的。”
于阿婆又念叨了几句坐回来。
这么一颠簸,司南星也醒了,正揉着惺忪的眼睛,小脸红扑扑的。
“还要不要再睡会?”
司南星摇摇头,很贪念司绾的怀抱,但又担心把她压坏了,赶紧爬下来,自己坐在一旁。
于阿婆拿出吃的来:“小公子饿了吧,吃点东西。”
司南星拿着饼,小手伸到了司绾面前,大眼睛里亮闪闪的。
相处久了,小团子不说话司绾都能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
“我吃过了,你吃吧。”
司南星点点头,又递了一块给于阿婆。
“老奴也吃过了。”
小团子这才把饼塞到嘴里,安静又乖巧的在一旁吃着。
司绾掀开车窗帘子看着外面,这一看脸色陡然一变。
“阿婆,你来看看。”
于阿婆凑过去,这一看也诧异了:“这不是去武营的路啊。”
司绾不认识路,但刚出发不久,外面竟然一个房子都看不见,她记得去武营要从街上路过的。
“老奴去问问老刘。”
司绾拉住于阿婆,声音很低:“别去。”
“七小姐,是不是哪里不对?”
“嗯。”她眯起眼眸,又看了一眼窗外,屏息感觉了一番,外面车夫的气息很稳,稳得不像一个车夫:“怕是又有人安耐不住要对我动手了。”
除了司家的,她想不到还有谁了。
司定真的是无时无刻都想要她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