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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茅斋,红颜旧(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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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风府为池,过大椎,神道,通小海。

    洛悦人一字一字念着楞严经,“这都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一个字都不懂。”她拿着书卷,在岩上敲敲打打。眼角却望向陈逊,心里的娇羞愉悦一起随风漾到娇俏的脸上。

    陈逊道,“这是剑气的转承起始。讲的是穴位通窍之诀。”他在巨石上盘腿而坐,一茅斋的影子落在石上,似乎他被锁在了此处。

    悦人单手托腮,依偎在逊脚边。她抬头望着他,将楞严经置在自己和陈逊之间,只用右手一根食指举着书脊。“是什么人,把你伤成这样的”

    “我,我也不知。”陈逊笑了一声,暗自想着“江湖险恶,不能让这丫头跟着担惊受怕了。”

    “那他们长什么样子,是在哪里伤的你?”

    “我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了,也不记得他们是在哪里伤的我。茫茫人海,也许这辈子都碰不到他们了。也许,也许不用我找,自然也有别人寻别人的仇,杀了他们。所以,我也没必要,整天记挂他们”

    悦人翻过去一页,低声念着”昆仑出,承山俯。这,是让我们去昆仑山啊。好啊,好啊,我还没去过昆仑山呢。“

    她的双眼忽闪忽闪,我们去那过个三年五载,我给你生个女儿好不好?楞严经在她指尖,跟着她欢快愉悦的梦,飞到了千里之外。

    那里有很多奇花异草,一定有能治好你的伤。悦人心里痛恨那个伤了陈逊的人,是极度的痛恨。她一动不动得望向陈逊,那个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生个女儿?“陈逊低声问道,不禁笑出了生。“你这丫头,当真孩子气。”

    是啊,是啊。悦人见陈逊的脸上,不怒,不惊讶,反倒有丝丝笑意。于是她很认真得点了点头。巨石的冰冷洗去了她羞涩脸颊上的微微发烫。她的声音翠生生的,刻意盖过林间的鸟鸣。

    是啊,生个女儿。悦人怕自己心底那个小小的声音,在山风中太小,陈逊听不清楚,便又郑重其事得重复了一遍。

    陈逊不知如何回答她,便道,昆仑不是昆仑山的昆仑,是昆仑穴的昆仑。这句话就是以昆仑穴为质,冲承山穴。

    哦,你一定是在想,这疗伤的法子为何如此古怪。悦人笑了一下,道,不如,我去把我爹绑来,让他指点指点。他也真是的,丢下书,人就跑了。

    你把你爹绑来?

    我爹那个老顽固,我娘和我都绑过他,不绑他一下,他就是个闲散老翁。我姐在我怂恿下,也绑过。但她力气小,没绑成。还是我娘去救的场。

    可是,这书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自然有道理。逊哥哥,你这么聪明,我们多看几遍,也许就明白各中法门了。

    那你可不许绑你爹啊。陈逊佯装生气,嘱咐道,洛伯伯单单留下这个,是想让我参透其中奥妙。

    好好,那我接着念。悦人在陈逊身侧,端端正正坐好,龙过肩,气为肝,龙跃九州立平川。

    一茅斋的一草一木,静静看着这个欢快的姑娘。日出了,他们一前一后坐在巨石上,日落了,他们一前一后回到各自的卧房。朝霞和夕阳映照的悦人的脸,红红的,她将楞严经翻得书角都卷了起来。可爹,却再也没有出现在一茅宅。

    老父亲啊,老父亲,你就算自己个不来,好歹写个信啊。悦人对着陈逊,心里念着,这经书怎么那么难懂。写这经书的人,怎么也不画个图。

    一天一天,悦人每日都为陈逊诵读一遍楞严经。陈逊闭目默记,却始终无法对楞严经融会贯通。领悟了龙过肩,却不知立平川,冲了飞阳穴,百会穴又一阵剧痛,只得停手。

    山中的夜,漫长而寂静。月亮慢慢也变得冷淡了,像凝了霜。唯一的光,便是悦人卧房的烛火。陈逊整日枯坐在巨石上,悦人就在巨石上写了三个字,省经台。她在巨石四侧点了无数灯火,却被陈逊一一灭去。

    逊哥哥,这样一闪一闪得不好吗?

    陈逊摇头,于黑夜静默,能省自身,能参圆明,能见如来。

    可我想一直守着你。她手执一伞,与陈逊双眸邂逅。伞上是彼岸花,红得发凉。

    陈逊不语,悦人已转身,那我在我得卧房点着灯,远远得看着你,总可以的吧。这里毕竟是一茅斋,是我爹爹给我的嫁妆。

    一滴清泪从悦人眼角滴落,像一瓣花,在风中飞往彼岸。偏又停在省经石上,在石字上凭空多出一点,如同茫茫大海上一叶孤寂的舟。

    二十日,三十日,四十日,四十九日。

    天竟然开始冷了。悦人比着陈逊的身高,做了一身新的长衫。她不知道做什么颜色的,挑来选去,竟然忘记去染色。她也不懂裁缝,将陈逊那件旧衫摊开做比对。线缝得歪歪扭扭,左右长短也不一致。小心翼翼得盖在陈逊肩上,问道,好看吗?

    她是怯生生的,她怕陈逊不要,她怕陈逊推辞,她的手有些抖了,出于羞涩和喜悦,也许他们之间的情谊,因为这件衣衫,经她之手,到他之身,便不一样了。

    好,好看。陈逊笑了。一左一右的袖子一长一短,一大一小。像两个小人,中间隔了几重山,看不见彼此,可偏偏又是同命运,共血脉。

    那我下次还可以再做吗?春夏秋冬,我一样一样,一件一件,做给你!悦人说得轻轻的,她怕说得太大声,陈逊听得清清楚楚,便可以拒绝得痛痛快快。

    你喜欢,尽管做好了,陈逊便回道。悦人的手在心口停了一下,又环上陈逊双肩,她得到了他的肯定和支持,她的一切,都有意义了。

    那真的好看吗?悦人在憧憬,憧憬一个明确的答案。

    你做的,自然是好看的,好看极了。

    好看到什么境界了?

    好看到很你比,差一个我的境界。陈逊回答得很清晰,比初次遇见的那个下午,还清晰明媚。

    可我,我怎么把袖子做得一长一短,怎么那么粗心,没有折到一起比对一下。我可真笨,悦人心底责怪自己,以前怎么不好好听爹的话,好好学习女红。爹好伟大,居然能洞见未来!

    但她马上又道,这个长的袖子是你,这个短的袖子是我。你穿了我这件衣衫,我就是你的手足,要照顾你一辈子的。

    她的目光停留在陈逊的脸上,现在她不需避闪和不安,她可以理直气壮得看着他。

    你方才说什么,前面一句。陈逊脸色,突然显出了难得的舒畅,笑得如释重负。

    我,我说,我就是你的手足,要照顾你一辈子的。悦人疑惑得看着他,他的心绪怎么突然就不一样了,可是他明明答应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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