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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春日旧,长衫乱(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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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儿,回来就好了”陈婉仪将陈恪乱发都挽到发髻里,从袖中取出一支中原读书人的发簪,簪头是一粒白玉,她将发簪簪在陈恪发上。

    “这是你爹爹留下的发簪,你这样打扮,再换上读书人的衣衫,我儿便与爹爹一模一样”

    韩若水之风骨暗香,如雪中苦菊凌冽,可陈恪却粗通文墨。

    “我爹爹,我大字识不得几个,我爹爹他。。。”陈恪有些惭愧,“爹爹知道我这番模样,想必要拿板子抽我”

    陈婉仪道“我儿热血英勇,杀康平昭襄,爹爹天上有知,必定是欣喜不已。这世上,武将的儿子有做商贾的,商贾家的儿子有读书的,读书人的儿子,自然也有如我儿那样,上阵杀敌的。父子间的承袭,不仅是承袭学问,武功,也有承袭风骨与气节。”她极为欣慰“不用说你爹爹,你的祖父,外祖,知道,也都是骄傲的”

    “娘,你是在何处找到我的?”

    “娘十三天前,去山上采菊做茶”

    “我,我睡了十三天吗?”

    陈婉仪点了点头。“你那时伏在一条水渠中,我其实不知你到底在水渠中伏了几日。但我发现你时是初九”

    “我和他们交手是初七,我在水渠中睡了两天。”

    “你身侧全是苦菊,我估计他们的人,肯定多番找你。可你恰好被苦菊所密密麻麻覆盖,所以他们没咋好到你”

    陈婉仪眼角的皱纹很深,失去了一身武艺,她在媏国孤苦无依,所思所念之人,从来相逢在梦中。她梦里的江南,回不去,她身上掉下来的儿,却不知往何处寻。。娘的心酸无奈,只有采菊慰藉。

    “儿子一定好好孝敬您。儿子养好了身子,寻回凝霜剑,便带娘回家去。我们以后再也不来这个媏国”

    “好孩子。“陈婉仪将陶碗上的碗盖打开,碗中的苦菊,洁白如雪,陈恪喝了一口,苦中带甘。“这里的文人隐士都喜欢喝苦菊茶,我就常去,再挨家卖给他们的夫人。他们都是不愿出仕的读书人,在此地结庐而居,朝来晴雪晚来茶,温书听琴卧菊花。秋风一夜吹乱草,笔墨何处画嫩芽。”

    “他们过得都是爹爹想过的日子,所以,娘总是会代替爹爹去看看他们。”陈恪知道娘说的这句诗,肯定是爹爹写的。

    “爹爹要是还在,肯定也是这般秋风吹走了茅草,却只关心何处写字画画”陈婉仪和韩若水,分离了这许许多多年,爹却一直都在他心里。

    “我们回家后,家里也种许多许多的苦菊好不好?”陈恪忘了望远处山野间的苦菊。听说,爹爹画的菊花图,是这个世界上,最傲骨铮铮的东西。

    “你爹喜欢菊,你也喜欢菊。我好歹发现你们父子的相同地方了。我常梦见白衣观音让我往菊花深处寻。”

    “那日,我看到苦菊之上,丝丝鲜血,艳得像彼岸花。娘从来不怕血,但那日,娘却心若刀绞。恍恍惚惚间,打翻了竹篮,抬头望去,那些大大小小的苦菊,飘散在半空,好像孩子偎依着母亲。我喊着“衡儿,衡儿,”沿着苦菊,走到苦菊成霜成雪处,竟然,真的,真的见到了孩儿。”

    “你一动不动,娘泣不成声,我喂了你一碗热水,遇见村里砍樵的哥哥嫂嫂,便和他们一起将你背下了山”

    “娘,以后,娘老了,我也背着娘”

    “你这孩子,现在就想着娘老了,娘出身西溪山庄,你外祖家中,可没哪个人,老了需要人背的”陈婉仪终于笑了。她看着院子外,来来去去的鸡鸭,“娘杀一只鸡,给你补补”

    陈恪道“这个倒是不慌,我们刚相逢,这鸡就让它们也阖家团圆”

    两人都笑了。

    他们母子,笑得时候,都有梨涡。

    “孩儿,你是在想追杀你的蒙面人是谁吗?”陈婉仪一下却又看出了儿子的心思。

    ”他是跟着你从世成舟上下来的,那么,想来他也是桑国人,兴许便是桑国陛下的亲卫。”

    孩儿也是这般认为的,可那些日子,我和桑国陛下的近卫都有交手,却没有发现此人。

    那孩子有与桑国陛下交手吗?

    陈恪摇了摇头,孩儿杀了康平昭襄之后,也想制住桑国陛下。但她身侧有几百高手,孩儿突围无数次,都伤不到她。

    这便简单了,那位蒙面人,兴许便是桑国陛下。你想,他们的侍卫如若想杀你,何须蒙面?只有桑国陛下想杀你,才会遮掩真面目。她是个女子,但她更是王。她争强好胜,无非就是想以她的行云流水压制你的行云流水。

    陈恪想了想,极有道理。人人都道桑国陛下清高自负。

    只是,不知她的行云流水是从何处学的。陈恪其实已发现,蒙面人的招式在紧要关头都有致命破绽,好像传授她武功的人,故意教错一般。

    可修为如媏国陛下,时日久了,就没有发现招式中的问题吗?

    但陈恪转念一想,也许,教她武功的人,是个中原人,是被什么胁迫而教她的。故意教错,再告诉媏国陛下,这功夫只有修炼到至高境界,才能如行云流水一般。

    陈婉仪给陈恪续了一杯苦菊茶,对着陈恪越看越欣喜,她问道“孩儿,你的脚趾上是否有个红色疤痕”

    是的,是有个红色疤痕。

    疤痕在哪个脚趾上,你还记得吗?

    陈恪摇头,我记不得了。

    在大脚趾上,那个疤痕是被烛火给烫的,我带着你一路躲,不敢投店,不敢去世交之处,只好捡些旁人不用的残烛。我给你去打水,你竟不小心打翻了烛台。

    那个疤痕,早已被师叔治好,他稍微大点,便已印记全无了。

    陈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新鞋,这可是娘一针一针给他缝制的,他第一次穿着娘做的鞋,即便睡觉,也不想脱下来了。

    你这孩子,和你大舅陈逊,二舅陈逸,一个样子。

    怪不得雪宁曾说我和他爹爹年轻时有些想像。

    只是大舅舅浪迹天涯,以苍生为任,不知所踪。

    大舅舅便是这样的性子,他一定是行侠仗义去了。

    那娘您又是怎么一个人来的此处。此处是媏国哪个州哪个城。

    娘将陈恪衣袖上的饭粒拾去,说道,媏国不叫州,叫做川。这里是打铁川和新湾川交界之地,属于新湾川玉兰城,安平县,大浪村。

    衡儿,你先养伤,我们从长计议。陈婉仪将陈恪的碗筷收好,将衣架上那件长衫取下,对他道,现下,只能委屈衡儿穿这衣衫。此地,穿我们中原李朝的衣衫,太过显眼。我给你做了很多衣衫,都是中国的样式,我去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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