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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心在天山,身老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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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爹爹迅速在我后背中掌处拍了几下,封住了我的穴道。

    他这几招是南山派的功夫,原来他是南山派的弟子。他说道,”我可没说我不无武功。”

    本尘向前逼近一步,左手锁向你爹爹的喉间,你爹爹向左一飘,将我也拉开,避开了本尘的进袭。但本尘的掌风何其雄浑诡异,我和你爹爹加起来都是他的对手,所以,我们只能智取。

    你爹爹左点一下,右刺一下,带着我伏低藏到了本尘的袈裟下。这出乎意料的招式下,本尘的双掌怎么够也够不到自己的袈裟之下,几个虚虚实实,本尘伤不到你爹爹,也伤不到我。

    本尘眉头皱了一下,右手横在左手手肘下,双手用力一握,袈裟飘起几尺高,丝帛处声响如蝉鸣,一阵风飘过,袈裟已成碎片。

    本尘双掌向下,直向我和你爹爹的头顶袭来。他的右掌触及你爹爹头顶之时,你爹爹伸手一揽,将我揽在臂弯下,他身子侧过,顺势弯腰,连退几步,已躲过了本尘的明镜无花。

    “和尚,你看下你的手腕。你爹爹说道。

    我抬眼望去,本尘手腕上的肌肤已破开一个小孔,正殷殷冒出鲜血,原来你爹爹弯腰之时,中指以南山观星之奇妙招式,在本尘的手腕上一击既中。

    我反手向后一撩,和你爹爹飘开几尺,我折下一枝枯枝,直削本尘手心。但本尘掌法之下,他将自己喉间,额心,心口都护得很紧。

    我的枯枝触到本尘手指甲,但他手指向外轻轻一拨,一道如冰凌直坠的力道从他指尖递到枯枝上,我左手击向枯枝,将枯枝斩断,接着将手中残余的那截剩余的枯枝丢弃在地,然后又迅速折下另一截更长的枯枝。

    我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本尘功夫变幻莫测,我自断枯枝“兵刃”,便能断绝他的力道沿着枯枝递到我手上。

    本尘看了我一眼,他对着破招之法,似乎是在意料之外。

    我右手不停,用新的枯枝使凤凰剑法。

    本尘并未见过这剑法,只见一道一道”剑光”凭空射来,左旋右旋,已将本尘的明镜无花都削了去。

    这剑法丝毫淡不上锋芒毕露,可那剑光之下,似有一只凤凰,金色凤尾旖旎行来,将本尘的掌法临空压断。

    本尘也折下一截枯枝,他手掌斜斜切过,却将枯枝的一头削平,磨得更钝。

    枯枝在他手中,挥来打去,但”凤尾“灿若朝霞,迅若流星,枯枝打来打去,却十之八九都打到了本尘自己的手臂上,衣衫上。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本尘已看不清我和你爹爹的身形,只见一团一团剑光在云间流淌,流光溢彩。凤凰剑法的奥义,我便是时至今日,也只参透细微章节。无数个地方都是以柔克刚,将来人的力以很绵密的剑招接住,再在柔中化去。

    就好像你拿着刀剑枪矛,刺向水中,便是再一流的剑客,剑法已被水给吞了。到最后,水还是那江水,剑客却力竭而死了。

    陈恪道,齐伯伯在渔村告诉我,凤凰剑法是怜星前辈在山水间所悟,她本是女子,应该早就想到了以柔克刚。

    陈婉仪道,是也,衡儿真聪明。我使枯枝使得极快极柔,招招打空,如此一来,枯枝在我手中越来越轻,就好像手中从来没有握着这枯枝。本尘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得看着我的枯枝不是打向他,但我身侧处处都是空隙,可他的枯枝却怎么都递不到我的身上。

    至于你爹爹,我早已将他推到了一侧,我想,我先和本尘过招,我胜了,皆大欢喜,我败了,那么,此时本尘的内力也已消耗了无数,你爹爹接着上场和本尘过招,我们胜算的概率更大。我和你爹爹,总要留一个人去宏州见到徐云哲将军的。

    陈恪道,娘,您可真聪明。

    陈婉仪用炭笔在衣衫衫划出衣襟和下摆,道,这法子虽然是中原武林人士不耻的,但国难当前,打败了敌人便好,何必计较那么多呢?再说,本尘他们这么桑国人,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大光明之人,对他讲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终于,本尘和我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是他自己步步向后飘去。我心中一喜,迈上一步,枯枝便对准了他的心口。

    可我也想到了,他方才那招夺我明光刀的明镜无花,于是,枯枝尖的一头,一弯折,尖头指向地面,接着,手一松,任凭枯枝坠落在地。

    接着,身影一闪,人已跃到了一方岩石之上。

    本尘跟着上跃,立在了我的对过。

    我手指在半空弯弯延延,点来点去,虚虚实实,时而握拳,时而出掌,招招攻向本尘要害。这岩石之上,极为宽阔,岩洞连着有岩洞,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缠住本尘,好让你爹爹赶紧下山去往宏州。我闪身闯入一个岩洞,这岩洞不到一丈高,腐朽的气味充斥其中,我一边往里走,一边喊道,栾小将军,你来得正好,我们抓了那和尚,将他的头颅悬在赤州城上。

    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哨子,哨声的回音在岩洞之中来回撞击,真当如大队援军疾驰而来。接着,又粗着嗓子道,我要砍了那和尚的头颅。

    岩洞中其实是极为昏暗的。

    但本尘身上肯定也有火刀火石,我故意屏息不出声响。

    本尘一进入这岩洞,便如同坠入无尽深渊。他取出火刀火石,要点火。

    我看到火星微小之时,从怀中取出水袋,以“雨潇西溪”之掌法,直泼火星。水袋中的水在雨潇西溪之下,如冰雹集结。

    自古水火不相容,水碰到火光,瞬间将本尘的火刀火石淋得湿透,再无用处。

    我这时,便将自己的火折子打开,本尘见到亮光,直跃过来,我看他到近前了,又灭掉火折子,向岩洞里走去。

    如此小聪明之下,本尘被我时明时暗的火光“指引”,已越走越远。

    待本尘发觉自己上当之时,他已被我引到了岩洞的石壁前,前方没有路了,而后方,岔道极多,他早已分不清哪里是他来时的路。

    ”今日,我便看看,你们明镜台的武功,究竟有何高深之处。”我故意激他。心里却盼望你爹爹能尽快赶到山下。

    我将火折子置在岩壁的凹槽之上,岩洞之中朦朦胧胧。我身形很慢很慢,几乎是不动,川穷西溪贴着岩壁递向本尘心口。这一招,我已用了我全部的内力,我贴着岩壁,是想借助这坚硬岩石的反弹之力,将川穷西溪的掌力扩大扩散。毕竟我的内力轻功完全无法和本尘抗衡,攻守需考量。

    掌风递到本尘周身三尺时,本尘向右侧荡开,我第二掌紧跟着拍出,本尘紧挨着的岩石轰隆一声裂出一道极窄的缝隙。

    这岩洞本就不宽阔,我打本尘难,打这岩石还不容易吗?

    我双眼在岩洞中搜寻,寻最佳的位置,将本尘困在岩石下。

    本尘在我的掌力间,机敏异常,他身形晃来转去,一次一次从我的双掌下避开。他不是攻不到我,而是他已深信不疑,我是那个将他引开的棋子,好趁机让其他人闯出这座大山前往宏州。

    所以,他想奔出这个洞穴。但我身形如雨延绵,如画渐隐,始终遮挡着他的去路。

    他可能也想到了,想硬生生劈开岩石,闯将出去。但如若这般做,岩石落下,便也会将他自己困死在这里。

    “你还有多少人,”本尘问道。

    “我还有整个森州城的人,”我回道。

    但我话一出口,瞬间已知自己上了他的当,他这么问,无非就是想听声辨性,找到我准确的位置。

    本尘突然仰头大笑,笑声在岩洞中尤其阴森。他双臂之间,似乎生了无数双手,每只手上各执法器,有刀,有剑,有拂尘,有瓷瓶,有铲刀等等。他这无数双手,一齐向我喉间袭来,我向后闪避,但他的掌风破开我护体的山绝西溪,已在我喉上重重打了一下,我一口鲜血字喷在他的僧衣上。

    娘,他那是什么邪门歪道的功夫,明镜台上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武功。

    孩子,你有所不知。明镜台的武功循序而练便是佛门功夫,只可惜本尘未将这功夫造福众生。而明镜台的功夫,若是急于速成,就成了“万佛归一”。就是中原武林说得走火入魔。其实就是不得真正要义,走了歧路。他的力道源源不断从心口向两肩处上涌,双臂只有不断一前一后转动,才能将这上涌的力道散去。

    力道散去,岂不就是将这雄浑之力全部击向敌手。

    衡儿,你天赋比你爹爹,比你大舅小舅小姨都高。

    本尘双臂转得又柔又快,他手臂转第一下时,我已中掌,只是伤得很轻很轻,只伤了指尖,而后,他转一次手臂,我的伤便加重一分。

    “”他故意这般,让人初时根本察觉不到自己中掌,这样,待你觉得痛了,便已是伤入脏腑,来不及了。”陈恪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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