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落在了面前的咖啡杯上，绕着杯沿缓缓打转，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透着一种高雅的慵懒感。
但迟染却忍不住心里发毛，看向裴止尧深不见底的瞳眸中，像极了深夜出巡捕猎的老虎，云淡风轻中露出几分锐利，正牢牢地锁定着他的猎物，找寻机会一击即中。
就在迟染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裴止尧的唇角却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敛了眸，掩住眼底的躁动。
“嗯，买房了。”
“……”这回答跟没有回答有什么区别。
迟染不死心：“那怎么会这么巧就搬到了1601呢？”
裴止尧低低一笑，喑哑的声音缓缓盘旋：“那是因为我跟染宝有缘啊。”
“……”
迟染差点噎到，嗦了口奶茶，她又问：“那你怎么会来我们学校讲课的啊？之前也没听教授说他和您熟识啊。”
“因为学校里面有你啊。”
裴止尧抬眸，眼底的猩红一闪而逝，猎物锁定般的眼神精准地看向迟染，但一瞬间又烟消云散，恢复了云淡风轻的随意，仿佛刚刚只是个错觉。
他要慢一点，不能吓坏了猎物。
迟染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小声反驳：“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认识。”
“怎么不认识？第一次见面我还救了你，你就忘了？”
裴止尧敲了敲桌面，表达自己的不满，迟染抬头，就看到他那漆黑的眸中布满了阴翳的诡谲，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似的。
迟染吓了一跳，口中的甜品都不香了，连忙道：“没忘没忘，那不是还不熟嘛？”
“呵——”裴止尧嗤笑一声，视线自上而下将她扫了一遍，“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衣服——也脱光过了。染宝觉得还要怎样才算熟？”
“咳咳咳——”
迟染这次是真的没忍住，瞪圆了双眼，前两个她也就认了，什么叫衣服——
蓦地，她脑海中响起一道画面，不久前在文景苑，她喝醉了……还是裴止尧帮她换的衣服。
她生无可恋地抚额，这都叫什么事儿。
“还是说，非要上-床才算熟？”裴止尧优雅的声音却不知疲倦地在她耳边回荡，“我不介意——”
迟染猛地起身，直接捂住了裴止尧的嘴巴，看着邻桌渐渐变得惊恐的目光，她咬牙切齿地求饶：“裴老师…裴教授…裴三少…裴哥哥……求您了，给我留点脸吧。”
她眼睛瞪得圆圆的，眼尾脸颊因为羞愧充斥着红，一双粉唇沾染了蛋糕屑，透着光泽……
让人欲罢不能。
唇边传来的温热感让裴止尧压抑下去的情绪又开始躁动，他没忍住……
酥麻的触感从手部传来，迟染一个颤栗，差点尖叫出声，迅速缩回了手，下意识大叫：“你属狗——”
目光触及裴止尧的眼神，她很有眼力见地收回了后半句，默默拐了个弯：“我，我属狗的……”
她捏着手心被触碰的地方，手中的余热烧的整个人都在发烫，她瘪了瘪嘴，一肚子火不知从何发泄。
遇到一个疯子的后果就是——不跟他斗，死。跟他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