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给的地址是顶层，1002号，一个吉利的数字。
江枳走进去才发现，这居民楼根本连电梯都没有，那岂不是要徒手爬十楼？？
文姐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说是臭了，她已经陷入了一种极度炸毛的状态，马上就要暴走了：“阿枳，这导演也太穷了！！！就这种导演能拍出什么好电影啊？”
“酒香不怕巷子深嘛，来都来了，你说是吧。”江枳跃跃欲试，这部电影现在真的激起了她的兴趣了，能写出这种剧本的导演，才华已经可想而知，怎么还会怀才不遇，沦落到这种地步？
还没爬两步，文姐就率先败下阵来，她今天穿的12厘米高跟，就为了在那个死导演面前显得气场强一点，现在居然要她穿着12厘米的高跟鞋爬10楼？？
她累的气喘吁吁，双手叉腰，冲正在爬楼梯的江枳招招手：“枳枳，我不行了，我累死了。你等等我！”
已经蹬蹬到上一层的江枳听见了，又在那层停下来等她，两人就这样爬几分钟，歇几分钟的，终于到了1002门口。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文姐拭去头上的细汗，转过头，对江枳表达了她的疑问，“难道我们走错地方了？”
“不会吧，他给你发的消息不就是这里吗？”江枳拿出手机，给文姐看了她昨天发给自己的图片。
两人对视一眼，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她们没找错，只是，除了她们，好像根本没有人来试镜......
屋内，霍澈正和几名群众演员面面相觑。
“大哥，你行不行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其中一名群众演员真的忍不住了，开口打破了这可怕的沉默。
霍澈像是被踩了尾巴炸毛的猫，跳起来，大声说道：“你们不懂，这叫天才的孤芳自赏！”
“噗......”其他几个人都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你还是先找到演员再说吧。”
就在霍澈想要反驳的时候，门铃轻轻作响。
他得意地看了一眼其他几人，意思在说，你们看这不就来了吗？
霍澈大声喊道：“请进。”
门缓缓被打开，江枳和文姐走了进来。
这小小的房间里顿时蓬荜生辉，灰暗角落里的尘土仿佛都被擦了个一干二净。
几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走进来的江枳，这是一来就来了个女菩萨？
霍澈有些呆滞地开口，问道：“你、你是来试镜的？”
江枳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对啊，导演好，我是江枳。”
霍澈激动地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你来面试哪个角色？”
“......这难道不是姚栀的试镜吗？”江枳满脸狐疑，这导演不会是个假的吧？
灰蓝色头发的导演一拍脑壳：“哦对！你瞧我都给忘了，来，试戏！你会跳芭蕾吗？”
她点头：“会的，我就是学芭蕾的。”学了八年呢。
“啊......”霍澈眼睛一亮，手撑着下巴，“跳段天鹅湖给我看看。”
江枳脱下白色羽绒服，里面是一件卡其色的宽松针织衫，更显女人皮肤白皙，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她冲着霍澈以及其他几位“副导演”鞠了一躬，脚尖轻点，开始了一场漂亮的独舞。
江枳已经很久没有跳过舞了，包括这场舞，都是她今天上午准备面试的时候临时练的。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她轻声给自己打着节拍，小心翼翼地做着动作，生怕有哪里不完美，使她这场期待已久的试镜失败。
就在其余几人都看的呆住，霍澈也露出了满意的神情时，
场中变故陡生，
江枳摔到了地上，脚腕处传来的钻心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自己的舞蹈究竟生疏到了什么程度，
其他人大气不敢出，只是默默地看着地上的江枳，
女人头垂得很低，看不清表情，旁边的文姐立马就想走过去扶起她。
直到听见她痛哭出声，文姐才明白，这也是她演戏的一部分，她生生顿住了脚步，静静看着江枳的表演。
“为什么？为什么......”江枳哭得撕心裂肺，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腿，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为什么还是会跳错？”
全场鸦雀无声，她的情绪显然已经完全沉浸在里面，
霍澈并没有喊停，只是耐心等她哭完，再看着她爬起来，重新跳过了一遍，
江枳整理好情绪以后，深深对着霍澈几人鞠了个躬，说道：“抱歉，各位导演，第一遍舞没有跳好，所以借机临场发挥了一下。”
年轻男人沉思了一下，问道：“你脚没受伤吧？”
“谢谢导演的关心，我没受伤。”江枳礼貌地回应，
霍澈点点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的演技已经足够适应这个角色，但是你的舞蹈，我希望你好好提高一下水平，过完年回来进组，没问题的话我们就签合同了。可以吗？”
旁边的副导演，啊不，是群众演员，他好像也入戏太深，开始为江枳鸣不平：“我觉得她跳得很好啊！尤其是第二段，这能说不好吗？精彩绝伦好不好？”
“......”看着自己花钱请来的群众演员居然倒戈相向，霍澈简直是傻了眼了，
场中的江枳也投来探究的目光。
“咳咳、你好好说话。”他向那个群演投去一个警告的目光，
“我怎么了！难道我一个副导演还没有说话的权利吗？”大哥拍桌而起。
“......”副导演当然有说话的权利，问题是，你他奶奶的是老子请的群演啊！！
霍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听那个群演继续高谈阔论。
“够了！你被开除了！你现在就给我出去！今天的工资没有了！”
反正已经签了合同，江枳跑不掉了，霍澈也就破罐子破摔，彻底不装了，摊牌了。
话音刚落，他就对上了江枳复杂的眼神，霍澈头皮发麻，开口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