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萧棉跟着楚元离处理所有的事情。
而有些人，萧棉也并不好奇。
楚元离看到已经收拾完的屈烬，屈烬拎着一把断剑。
“可敢一战？”屈烬提剑，坚毅的看着楚元离。
楚元离看着屈烬的断剑：“自然敢战，可是要知道为何而战。”
“为诺德城死去的百姓。”
楚元离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陈继本为逆贼，诺德城的百姓不过是被他奴役，我平诺德城，也是为了诺德城的百姓。”
“那你为何屠尽诺德城。”
“不是我。”楚元离很平静的说。
“还有谁？”
“我当时是攻打诺德城的将领，按理说我不可推卸这个责任，但是陈继以百姓尸体做落石，阻挡朝廷大军，我浴血奋战，突发隐疾，被追随我的将士护送到绍口营，之后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谁可以证明？”屈烬知道楚元离不会撒谎，因为没必要。
“我可以证明。”方崇听说屈烬醒了，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屈烬在和怀王对峙。
屈烬扭头看着方崇。
“当年朝廷的大军并不完全归怀王率领，甚至有人想趁怀王昏迷让他死在诺德城。”方崇查过这些事情。
屈烬盯着楚元离，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据我所知，当年之所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是妖后赵氏为了暗中掌握兵权所为，知道我没死，便把屠诺德城的事推到我身上。”楚元离解释。
屈烬又看向方崇。
方崇点头：“如今妖后赵氏已经登基为女皇，掌控着大昌的朝廷。”
屈烬听到方崇这样说就激动了：“你妄为天下第一人，竟然让一个女人得逞。”
方崇听屈烬这样说苦笑：“屈先生，你出生世家，生母是神秘的武林大帮派，我出身草莽，入仕遇奸佞当道，处江湖遇昏庸乱世，想要苟全性命已经竭尽全力，怎么能和屈先生比。”
方崇这一番自嘲引得屈烬不屑。
方崇若是想苟全性命，也不会折腾出那么多事情来。
楚元离还是第一次听说屈烬的身份。
姓屈的大世家，也就祁中屈家，向来低调，以至于赵氏兴起之时，压根没注意到屈家。
而楚元离当初平节度使之乱的时候没有粮草，到处求助，所以知道屈家。
“那怀王呢？”屈烬不等楚元离想更多，就转向了怀王。
楚元离微微行礼：“赵氏挟持皇上，步步为营，处处料人先机，而我有弑父之名，本本皇室排挤，回京之后也未能力挽狂澜。”
“以怀王的武功，杀了赵氏不在话下。”屈烬觉得楚元离是在找借口。
楚元离想屈烬和萧棉应该很聊的来：“当夜情况紧急。”
“还有什么事比杀了那祸国妖妇更紧急。”屈烬不相信。
“那一夜怀王妃在圣殿临盆。”方崇解释了一下。
屈烬打量了一下楚元离：“妇人之仁。”
方崇想屈烬这句话可把怀王和怀王妃都得罪了：“怀王妃医术高超，如今你能清醒，全是因为怀王妃，怀王妃对你有再造之恩。”
屈烬想了想一脸阴沉，只是哼了一下。
楚元离想萧棉不来是对的，若是见到屈烬这样，估计又要闹起来：“屈先生忧国忧民之心我能理解，但是不能自己担忧，却让别人去牺牲。”
屈烬听出楚元离的嘲讽：“不用你提醒，我自会去京城，取那妖妇的性命。”
“如今你这样，能活着到京城就不错了。”方崇直接嘲讽“你当了这么多年死活人也该清醒一点，当初若不是你在诺德城，让陈继有人支持，怀王带领的人马也不会那么被动。”
因为朝廷人马太过被动，僵持的时间长，也是后来诺德城被屠的原因之一。
屈烬想了想不说话。
“过去的事情不再追究，当年你在诺德城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崇非常好奇。
屈烬想了想，把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年屈烬并没有投靠陈继，他只是不想生灵涂炭，想让陈继抵抗，他许诺陈继可以隐世活命。
而陈继表面上痛哭流涕，表示自己走到这一步也是朝廷逼的，若是能保他性命，他自感恩戴德。
谁知道陈继面上这样说，却在外面散播屈烬支持他的消息，引得不少人来投靠。
屈烬知道这件事之后和陈继对峙，陈继说是误会。
如此再三耽误了很长时间。
一直到最后，屈烬看清了陈继的面目，要陈继开城门出城，陈继说有离开穗城的密道，把他骗到枯井里。
之后陈继让人往枯井里丢落石，想让屈烬死在枯井里。
幸好枯井下面另有洞天，虽然他头部受伤，却没有死去。
“天不亡我，就在我以为我会死在井底的时候，一边晃动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井底竟然有了风。”
“我顺着风的方向，找到了一个出口，只是那个出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很多死去的野兽。”
“我昏昏沉沉的离开，到诺德城的时候，看到的是诺德城被屠尽的惨象。”
“我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直接昏死过去，等我再醒来，心里就只有一个执念，就是守住诺德城，下意识把所有的尸体都拱卫在诺德城周围，就算化作厉鬼，也要守住这个城池。”
屈烬再回忆这些已经平静了很多。
毕竟那些年，他的经历如同人间炼狱。
“你是说……地面一阵晃动，你找到了一个出口，那个出口在哪儿？”楚元离凝重的问。
萧棉之前说过，诺德城应该发生过什么变化。
难道这就是萧棉想要的变化。
“应该在诺德城外，当时我整个人都是昏沉的，既然是走到了诺德城，那应该是在诺德城外。”屈烬分析。
他想了很多事情，唯独不知道那个时候是怎么回事。
觉得自己好像从鬼门关走了回来一样。
“方先生可知道诺德城地面晃动的事？”楚元离看向方崇。
“不知道，也没听说，而且应该不是地震。”方崇猜测。
“不是地震？”楚元离想到的第一个可能就是地震。
“恩，若是地震，周围定然有山石滚落，城池也会受影响，但是我来的时候，一切都是好好的。”方崇很确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