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起身行礼后缓缓退出书房。
走出书房的白凡已是黑夜，看着天空上法器铸造的明月散发出冰冷的月光。
白凡深吸了一口气，一直以来他都自认为自己很聪明。
可是面对此时的风起云涌，他却犹如一个瞎子一般，看不清一切。
这种感觉让他十分难受，明知道自己的面前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可是自己却看不清漩涡之中到底有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倩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司空怡月上前拉住白凡的手问道：“父亲都和你说了什么？”
白凡简单的说了一遍，并且将黑影所说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司空怡月不由得惊呼出口道：“什么？尽皆战死？连影卫一起都……”
一瞬间白凡感觉到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低落。
白凡默不作声的跟在她身旁，片刻之后司空怡月看向白凡说道：“你一定对此都很疑惑，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说完，司空怡月牵起白凡的手闪身离去。
越过高山，跨过浮台。
再次停下脚步的时候，白凡的面前是一座扎根于地面的高山。
在山的背后，有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石碑。
每一座石碑之上都刻着一个对于白凡来说陌生的名字。
上面还有其他的文字。
‘司空开宇，四十六道龄，王座三阶巅峰剑修。’
‘于御蛮城东侧十万里城墙之上，一人镇守三百丈城墙，击杀王级妖兽三只，蛮族王座修士两人，尊级修士十三人。’
‘司空芊芊，三十五道龄，尊境后期剑修。’
‘于御蛮城东侧十一万里城墙之上，镇守三十丈城墙，击杀蛮族尊者一人。’
‘司空……’
看着面前这些密密麻麻的墓碑，白凡的目光光是粗略扫去足有上万座墓碑。
入眼之处却并无荒凉之意，很显然这里是有人固定打整。
司空怡月蹲在一个墓碑前，那是她曾经儿时的玩伴。
片刻之后司空怡月缓缓起身，声音悲凉的说道：“在所有人都在指责天玄占据了太多资源的时候。”
“却没有人知道天玄的各大势力为此付出了多少鲜血。”
“东域六州和西域蛮荒积怨已久，双方厮杀了数千年之久。”
“不光是九大帝族在付出，其他的势力也是一样。”
“每年几乎都要派遣族中弟子前往御蛮城。”
“刚开始还好，可随着近些年蛮族的疯狂进攻，原本是一处生死历练之地的御蛮城。”
“现在已经变成了送族中弟子去死的地方。”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御蛮城成了一个族中罪人的去处，或者说是一处接受惩罚的地方。”
说完，女子转身苦笑着看向白凡说道：“凡哥，你说可笑不可笑？”
白凡没有说话，面前的上万座墓碑，早就可以说明了一切。
如果真如月儿所说，那么没人有资格可以指责这些为了守住安宁而付出生命的家族。
白凡和司空怡月足足在荒山的背后呆了三个时辰。
仔仔细细的将这些墓碑打扫干净。
当白凡离开圣界的时候，再次回到帝天城的时候。
感受着外界无比喧闹的气氛，街上的人来人往，街道两旁的金碧辉煌。
再回想起刚刚后山中的上万墓碑，强烈的反差之下白凡不由得感叹道：“这天下又怎么会只有光明，只是有人在替我们承受黑暗。”
白凡出来的时候也恰好碰到了那个城主，大黑则是在临行前白凡和月儿二人去找的。
结果当白凡和月儿找了一大圈都没找到。
白凡黑着脸问月儿家做饭的地方在哪里。
结果找到大黑的时候，它抱着个酒坛子，身旁全是吃完的骨头。
好在这一幕并没有出乎白凡的意料，没有惹出更大的麻烦就好。
白凡带着大黑走在帝天城的街道上，大黑也不知道白凡在想什么。
只是觉得从圣界出来的白凡好像变得有些沉默，它也不敢说话。
又想了半天之后，并没有想到什么头绪的白凡轻声道：“走吧，我们先回丹神殿。”
“明天姐姐就来了，也不知道材料都准备的如何了。”
白凡深吸了一口气，将脑海中的各种念头一一压下。
大黑嘟囔道：“你姐不是还没恢复记忆么，你怎么就喊她姐姐了。”
一想到白瑾瑜，白凡的心中更是烦躁异常。
他不知道让姐姐恢复记忆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的白瑾瑜只当自己是孤儿，被上官家所收养。
可一旦白瑾瑜恢复记忆之后，若是知道了自己满门被杀，不知道能否承受得住。
可是记忆的恢复已经迫在眉睫，如果不抓紧时间解决这件事。
那么白瑾瑜在破皇之时的心魔劫中必定会迷失自我走火入魔，死在那天劫之下。
曾经有一瞬间，白凡恍惚间甚至也想过让上官家将白瑾瑜的记忆抽离。
可那样的话，白瑾瑜就真的变成了上官洛瑾。
白凡相信，自己的姐姐就算会经历极大的痛苦，也会赞成他揭开记忆！
就像现在，白瑾瑜还当自己是上官洛瑾，可是她依旧义无反顾的选择让白凡揭开她的记忆。
这也就说明了在她的心中，她也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份记忆的。
就算那份记忆会十分痛苦…
白凡的眼底闪过一抹郁气，仿佛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事情他都没得选择。
只能默默接受，这种感觉让他心中十分的恼火。
就算他能打得过九族帝子，可面对那些皇者，乃是圣人。
他连一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这种无力感让他感觉到恐慌。
曾经的他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觉得自己有能力面对一切。
可是到了九帝城之后，他见过了太多皇者，甚至是圣人。
他才知道自己的实力有多么低微。
曾经的他以为自己已经是王座强者，可以不用那么小心谨慎，就算遇到什么他也能应对。
直到他来到九帝城，处处都需要师兄和师父的维护和出面。
白凡心中暗下决心，他一定要尽快的晋升皇者！
只有将自己的实力尽快提升，他才能去掌控自己，保全周围的人。
白凡转头看向司空家圣界的方向，回想起以前月儿所说的话。
对于司空天驰和司空天纵的实力为什么能提升这么快，其实心中也满是疑惑。
毕竟曾经月儿说过，二哥的天赋要比大哥好很多。
而且二人在四五年前才王座巅峰罢了，实力怎么会提升的这么快。
只不过这个疑问白凡也没有亲自问月儿，白凡将这些思绪压下，带着大黑转身离开了帝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