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的话没人听，想撒娇不会有人理。人人都在祝你生日快乐却没有一个人是对着你说的。”
裴亦州的声音似带了些许魔力，明明不算温柔，但低沉的声线像是地毫无阻碍的涌进了心头，令人无法忽视，伴随着他声音出现的还有那点早就平静的情愫。
封灿似乎看见一个一脸不在意的裴亦州站在面前，撕开他的伤口，然后指着那处平静的说，瞧，就是这里，受过伤。
封灿心头微微犯痛，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向来伶牙俐齿，宽慰的话可以信手拈来的，可如今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晚安。”裴亦州并没有等封灿的安慰，说出这句话后就已经令他后悔曝露过多的情感。裴亦州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回到房间在小问号身旁躺下，望了眼放在床边小问号妈妈的照片后才缓缓闭上双眼。
封灿刚才还堵在心口的情绪这会因为裴亦州简单的几句话消失的无影无踪，倒是不停想着裴亦州对孤单的解释。
想来她也没有彻底了解过裴亦州。
婚姻三年除了奶奶外她只见过她父母一次，是在裴亦州的婚礼上，后来再没有见过。对外是两人一同出去环游世界了，但封灿总觉得裴亦州父母之间是别扭的。
封灿这么迷迷糊糊想着，睡意渐深，硬撑着一点精力回了房间，把自己扔进被窝里。
原本封灿以为许安的出现不过是一个小插絮，她跟对方也不会有任何交际，直至在梁璇提到许安后的第三天，封灿接到了来自许安的电话，他的开场介绍直白。
“我是许安。”
封灿花了几秒消化，“你出来了，挺快的。”
“都快六年了，快吗？”
“可能因为你进去的时候才20所以出来后年纪也不太大，以至于我觉得你出来得太早了，毕竟我以为你这辈子都要在里面。”封灿毫不掩示的可惜。
许安不在意封灿对他的态度，直接发出邀约，“见一面吧，或者我去找你也行。”
“有必要？”
“我认为还是有必要的，毕竟怎么算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封灿厌恶许安说这句话时刻意的暧昧，却也没有拒绝见面。许安定了时间和地方，封灿交待了手头的工作后就过去了。
封灿到达约定地方时许安已经入座，他眼神放肆的将封灿上下扫一遍，不无羡慕，“穿得不错。上次在月色撩人会所前看见你上了一辆豪车，本来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到看见你回苏家的新闻，才知道你过得不错。”
“有什么事你直说吧。”封灿看见许安总想到去世的女孩。
许安将咖啡推到封灿面前，“别这么不耐烦，我们多年不见，闲聊闲聊也好。”
“闲聊？”封灿没动咖啡，身子向前倾了下笑问，“聊什么？聊你在里面的生活吗？听说在里面的生活挺规律的，这么多年了有没有养成什么好习惯。啊，里面恐怕就没有赌博这回事了，你以前不是说不赌会死吗？我还以为你会死在里面呢。”
封灿的每一个字都显得狠冽。
“封灿你还真是一点没变，不管说什么都能直踩人的痛点说。”
“你脸皮这么厚还有痛点嘛。”封灿懒得再多说一句话，“我挺忙的，你有事就说。”
“借点钱。”许安道。
封灿深觉好笑，“什么？”
“你是苏家找回的千金，就凭这个身份应该有花不完的钱吧。做为老相识见我现在这么落魄的样子不会觉得于心不忍嘛。”许安真如封灿所说没有半点羞辱之心。
封灿目视许安，“我一直都不太懂，赌博到底是多少可怕的东西，才会让一个认识了十几年的人瞬间变得面目全非，自尊全无，冷血无情。许安你现在的落魄是你自找的。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在里面呆了几年就值得被原谅吧。你要记住你的身上永远有一条人命，有一个女孩因为你她的生命永远都留在了19岁。”
“是她自己跳得楼。”许安终有些波动，“如果她不跳楼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过了那晚我就不再会劝钱了，我和她可以重新开始，我都不嫌弃她，她有什么好跳楼的。”
封灿努力克制着胸膛内的怒火，压抑着自己汹涌的恨，“许安你记住，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不会见你，更不会这以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度，也不要再来找我。”
“封灿，”许安起身一个大步上前，抓住封灿的手臂将人拉了回去，两人距离很近，若是远远看去总会觉得有些过度的暖昧。
封灿一手推开许安，“离我远点，我怕我会吐出来。”
“封灿你以为你进了苏家就能跟以前的你一刀两断？我想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你在孤儿院的事情了。我现在若是找个报纸，说一些苏家大小姐以前的花边新闻，你猜会不会有很多人愿意听？”许安退后一步威胁。
封灿看他，“许安你还记得我们在孤儿院因为什么事情才变得熟悉嘛，要是你还记得，就知道不该这么跟我说话。”
许安顿住。
“别再来找我，否则我会控制不住的想打断你的手。”封灿说完冷漠离开。
若不是为了女孩她连见面都不会见，是她错了。
许安没有任何改变。
哪怕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但若是许安知错，就算是为了女孩，封灿都会给许安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至少不会让继续在月色撩人工作。
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疑，如今她只恨不得许安真的在里面呆一辈子。
封灿走后许安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不到五分钟后，10万块到账的信息就涌进手机，许安看了眼窗外，应该是对方拍到了她想要的照片了。
许安收起手机，一动不动。
他当然记得和封灿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他从小瘦弱，一直被嘲笑，内向的女孩心地善良总偷偷给自己塞食物。两人在孤儿院里相依为命，一边被欺负却一边相互扶持着。
直至那年封灿进了孤儿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