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妤此时已经疲累非常，厉墨琛方才动作温柔，身体只有轻微不适，她裹着被子，浑身都透着慵懒。
连指尖都是酸麻的，不想动弹一下。
可是，厉墨琛的话，却令乔妤心中泛起一股寒意。
“你怎么没有落红，你不是第一次吗？”
他声音带着倦哑，同时也藏着几分复杂。
乔妤本以为自己听到这句话，会手足无措，厉墨琛也会震怒，但是实际上两个人都非常平静。
性生活稀疏平常，它仅仅是情感的附加品。
“我确实不是第一次。”乔妤轻声说，她语气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厉墨琛却缄默不语，随后走进浴室。
他的心绪纷乱，许多话堵在喉咙，说不出来。
他是否该质问乔妤，她的第一次是和谁度过的，她心里是否还会想起那人。
水流冲刷着厉墨琛的身躯，热气升腾，更令厉墨琛愈发理智。
这同样不是他的第一次，他凭什么去责怪乔妤？
可乔妤却并不知道，厉墨琛已经在心中相通这些，随着时间的流逝，乔妤心中的慌张愈加浓烈。
当厉墨琛满身湿气的从卧室走出来时，乔妤已经掀开被子，面色肃然地坐在床边。
“厉墨琛，你有处女情结吗？我认为我们有必要谈一下。”乔妤低声说道，清冽的声音消解掉厉墨琛胸腔中的烦闷和暴戾。
“其实我更想知道，你那次是和谁一起。”厉墨琛随即说道。
他面色本就阴沉，此时这种话，在乔妤听来，却像是一种质问。
乔妤想起飞机上的一夜，心中骤然泛起疼痛。
她，该怎么和厉墨琛说出那件事，她没办法说出来，只要她一想到那段屈辱的记忆，唇瓣就微微颤抖，无法发出声音。
“是沈辞对吗，不然你为什么还和他纠缠不清？我不在乎你的前任，我只希望你和我交往时能够干净一点。”厉墨琛说。
“干净”那个字眼刺痛了乔妤，她以为厉墨琛是在羞辱她。
“你不要无中生有……不是……”
厉墨琛被乔妤这种回避的态度彻底激怒，他猛然攥住乔妤的手腕，强迫乔妤与他对视，“无中生有？”
“算了，你爱信不信。”乔妤别过头去，她知道一旦和厉墨琛纠缠起来，就会爆发更大的争吵。
厉墨琛会钻牛角尖，而她心思敏感纤细。
他果真放开乔妤，可今天不欢而散的争执，却在两人心中扎根。
厉墨琛已然笃定，乔妤的第一次确实给了沈以纯。
但是现在，两人最需要的是冷静。
——
沈以纯久久没见乔妤传来厉氏的资料，心中有些急切。
就忍不住给乔妤发消息。
可是这时，乔妤的手机，却在厉墨琛身前。
厉墨琛听到消息提示，刚想拿给乔妤，视线一扫，却发现信息的内容。
【沈以纯：乔妤，你拿到厉氏的资料了吗？】
厉墨琛心中微微一沉，不由得想起之前乔玫的话，还有沈家主对待乔妤的态度。
可是，厉墨琛终究只是神色如常地把手机交给乔妤。
他心中有些自嘲，乔妤一直在欺骗自己，可他却自欺欺人，为乔妤开脱。
事已至此，乔妤和沈以纯相勾结，已经没法推翻了。
厉墨琛倒要看看乔妤该如何收场。
而乔妤看到消息后，心绪也十分复杂。
她现在仿佛悬浮在半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坠落，哪怕现在他们相安无事，像正常夫妻一样，过着平安顺遂的小日子。但乔妤有预感，她和厉墨琛没办法长久。
沈以纯已经在催促她了，她不能让母亲枉死，她必须拿回母亲的遗物，进而找到真相。
她不完全相信沈以纯，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厉墨琛开诚布公地说清楚这件事。
于是，乔妤缓然对厉墨琛说：“厉墨琛，我想和你说我母亲的事情。”
“你不用谈，我们结婚之前，我都调查清楚了。”
乔妤呼吸一滞，浅瞳中流露些许自嘲，是的，厉墨琛在深城一手遮天，哪里会不知道。
“好，既然这样，我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我母亲的遗物在厉氏手里，我希望你能还给我。”
“遗物？你说厉氏的那份资料吧。”厉墨琛沉然开口，眼尾泛着猩红。
他实在想不到，乔妤竟然用这样拙劣的借口，她为了拿走南雪盈的研究成果，不惜撒谎说自己母亲已经去世。
可乔妤听到厉墨琛提到资料，几乎已经笃定，沈以纯的说辞，确实是真的。
而且，厉墨琛什么都清楚。
乔妤没办法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她的爱人，竟然杀害了她的母亲。
令人作呕。
即使这样，人的感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收回的。
她现在只希望厉墨琛能把母亲的遗物还给他，他们从此就两不相见。
厉墨琛虽然偏执，但并不是不讲理。
他一定会还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