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斯辰也是聪明人，瞬间就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我要杀他了。”
“你挺聪明的，其实在符生死之前，你让牧宇请假离开学校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要动手了。”
和楚斯辰想象中的差不多，果然这一切开始的源头都是那天学校的枪击案。
只是现在，就连楚斯辰都已经分不清。
符生会死在自己的手里，到底是因为自己想杀他，还是自己杀他这件事情，本就是面前的这个人安排好的。
符生死的价值对客子青来说，要远远高出了自己的。
“是符生把我之前的身份告诉你的，你才会觉得我会杀了他”
“是，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觉得你完全可以取代他。”
楚斯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他能把我的身份告诉你，显然很信任你啊，而且他跟了你那么久，你就这样把他杀了，也真的是毫不留情啊。”
“我做事向来是不留情面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么久。”
这话他小的时候在符文彬那里也听过一模一样的话。
“您这样的话，在您手下做事，我有点慌啊，不会说不定哪天，我就是下一个符生了吧？”
客子青笑了笑道：“不不不，下一个不会是你，阿贵已经成为下一个了～”
楚斯辰一点都不惊讶，前不久田屿告诉他阿贵死了的消息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
阿贵那么惜命，特别是自己来的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他处处防着自己，可以说是十分小心了。
而且，唯一和他有竞争关系的人就是他了。
这两年他派来想杀自己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不过都不过是“无功未返”而已。
尽管很多人都认为阿贵的死是他楚斯辰做的手脚，但是真是假，他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刨出掉他之外，是谁，就很明显了～
或许正是因为阿贵死了，她今天才回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
“那下一个呢？像您这样走一步看十步的人，应该早就算好了我的‘结局’了吧？”
“不不不，你和他不一样，阿贵近一年吞了我不少的货。
“比起背叛，我更讨厌别人把属于我的钱从我的手里面拿走，他坏了规矩，就待付出代价。”
这两年他也算是接触了不少的“业务”，可以说是涉及了各个层面。
合法的，违法的，还有那些洛建茗所涉及的公益性质的，还有和政府部门相关的，几乎都有涉及。
即便是没有见到她之前，但从这点上就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很爱财。
客子青看到楚斯辰在笑，有点不明所以：
“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您和符文彬有点像，当年我在他手下办事的时候，他就是这样。
“背叛他的人一枪解决，但‘偷’他钱的人，都是被他折磨死的。”
“听说过，他把那些人的四肢剁下来，再保住他们的命，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狗吃掉。”
“这都算轻的了，比这残忍的手段多的是。”
“那还算是英雄所见略同。”
别人或许不了解，但客子青知道，他们不是爱财如命，只是真的穷怕了。
他们只想要钱，只要不回到过去的那种生活，什么亲人爱人他们都能抛弃……
楚斯辰注意到了她尽力想表现的无所谓的样子。
或许事情的真相，真的就是他想的那样～
“之前我和符文彬一起的时候，那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他还有个儿子。
“符生当初告诉我的时候，我还挺意外的，我一直都在猜测他的母亲是谁，现在看来，应该是你对吧？”
“……”
客子青变了脸，但也仅仅只是片刻，就又变回了之前和善的样子。
尽管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止她自己，但到现在为止，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东方之外，全部都死了。
东方不用说，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活着的人当中，最懂她的，就是东方了。
她虽然不是一个好母亲，而且她向来是不在乎这些的。
但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对符生的死是有愧疚的。
很微小，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地方。
而且她像大多数那种愚昧的家长一样。
她可以允许自己不是一个好妈妈，但绝对不允许这件事情从别人的嘴里面说出来～
“你真的是挺聪明的，我竟然开始有点担心和你这样的人合作了。”
楚斯辰明显能听得出来她的话中，有一丝威胁的味道。
杀了符生之后楚斯辰一直就在想他的母亲会是谁。
但想来想去，能帮他接下老挝那样的烂摊子，在国内也能混的风生水起的人，也就只有那个背后的大老板了。
毕竟，像符生那种做什么事情都很高调的人，是绝不可能自己做到这些的。
没有人帮他“处理后事”，他那样的行事风格，应该早就被警察抓起来了……
“不至于，我不过是好奇而已，毕竟是您自己的家世，您不喜欢我也就不再说了，只要您不向我报仇就行～”
是玩笑话，但楚斯辰知道，即便当初也有她的一份力，符生死的这件事情，她迟早都会算在自己的头上的。
如果她要是真的不在意，刚刚也不会突然变了脸。
她现在什么都做，只是因为自己对她来说还是有用的罢了～
棋子，随时变成弃子。
但起码可以证明，自己现在做为线人的身份，还是安全的。
“当然，你对我来说可比他有用多了，不听我的话，就算是亲儿子也没有～”
“那我呢？你这个时候出现，应该不只是想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当然不是，让你见到我，不过是想让你变成像洛建茗那样的人，东方名下的产业和之前阿贵手下的我打算全都给你。”
“……”
“怎么？这些都给你不开心？”
客子青看得出来，楚斯辰并没有像之前坐在他这个位置上的阿贵，万江他们那么开心。
之前的那些人听到这样的话几乎都要疯掉了。
可面前的楚斯辰不仅表现的极其淡定，而且眼神中还带着份不屑。
很明显，他是与众不同的。
不爱财，无所图的人，果然是最难控制的。
“怎么开心，很明显你这是想把我当枪使啊。
“他们这些可和洛建茗的那些不一样，能摆在台面上的屈指可数，我这一接手，第二天就会成为警方关注的重点，这买卖不划算啊～”
他的回答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了。
客子青大笑了两声，起身走到了窗边，好巧不巧的就看到了坐在楼下花坛旁的后莱。
不禁开始觉得，难道他是真的没有所图吗？
她看着楼下的后莱问道：
“真的不划算吗？起码这样你以后就能一直在南宁，留在你的小女友身边了不是吗？”
“现在还说那么多年前的事情就没什么意思了，你应该知道我早就和她分手，现在和洛宁子一起吧～”
“是啊～可是人家小姑娘可是对你一往情深啊～”
“……”
楚斯辰闻声看向她，顺着她的目光便看到了楼下正抬着头，也在看着他的后莱。
短短的对视过后，她便看到楼下的后莱跑了上来。
对付楚斯辰，这招屡试不爽。
楚斯辰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一脸坏笑的说道：
“那是她的事情，难不成我还真的分手了还要照顾她一辈子啊～”
“呵～在我面前就不要装了，两年前你不就是为了这个小姑娘才来我这的么，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洛建茗家的那丫头啊。
“凭我对你的了解，你能和她在一起，无非也就是两点。
“要么就是觉得自己这行危险，怕殃及到人家小姑娘才分手，要么就是你知道洛建茗知道我是谁，想通过他的女儿找到我，或者说，以上两者都有～”
的确，以上两者都有。
聊了这么久，的确，楚斯辰都已经忘记了。
她不仅仅是自己一直想找的背后老板，她还是一名心理学教授。
有些事情能骗过东方，骗过他身边其他的人，甚至能骗得了后莱，但却没有办法骗过面前的她～
“确实，你猜的很对，就像你说的，我的确是因为这个原因和她分手。
“可分手之后，我发现洛宁个方面的条件更好，我和她在一起才更合适，有什么不对的吗？”
客子青走到了楚斯辰的面前，用手中的手机点了点他心脏的位置说道：
“当然有，你现在这么想让我知道你和后莱没关系，就是最好的证明。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真的打算和洛宁在一起，你心里的这个位置，也是留给后莱的～”
“……”
“你要知道，干咱们这行的有今天没明天的，太重感情反而是大忌。
“就这一个把柄，我就能抓你一辈子。”
楚斯辰自然是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的，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
被她用同一个理由威胁，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时至今日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是自己，怎么就是非自己不可。
但因为她短短的一句话，似乎这两年来他所做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了。
后莱从来都没有置身事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