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肠烂肚?七窍流血?
那这死法委实太过丑了些。
花想容是得有多恨我,才能叫我连死都不能死个痛快?
果然,花想容一听大汉这话,目露凶光,笑得同那空中乱颤的菊花一般。
“哈哈哈哈,很好。”
“谁让那小贱人非要同我作对,这般死还算是便宜她的了。”
这话说得好没道理。
要杀我怎的还算是便宜了我,那要按她这般说,我若杀了她,她还得飘回来对我感恩戴德?
想想还是算了,那得多瘆得慌。
没等我多想,花想容突然又接着问道。
“那你要如何让她将药服下?”
这点倒是问到点子上了,我也好奇得紧。
大汉面露窘色,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花想容气得朝他翻了个白眼,又是一记蛇尾扫了过去。
大汉被抽得连连往前踉跄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瞥见花想容一脸不善,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继续一脸委屈得揉着背。
啧啧,合着这两人光想着杀我,却又没想好怎么下手呀?
若真要下毒,那自然是得从我亲近之人,或是伺候我饮食起居之人处着手了。
或威逼,或利诱,总有法子叫她们屈服的。
真真是愚笨,这点都想不到。
不过,花想容倒是比那大汉要聪明几分的。
只见她略加思索,便朝着那大汉说道:
“那贱人的寝宫内,有两个小宫娥,是专门伺候她饮食起居的。”
“你去将那两个小宫娥掳来,再以那两个小宫娥家人的性命相要挟,她们自然就会乖乖听话,给那贱人下毒了。”
有道理。
我和大汉一道,甚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若不是她们商量的是如何毒害我,我都想冲出去,对花想容好生称赞一番。
可如今,这即将被毒害的对象是我,当真是,一件不怎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我是该趁这二人不注意,将他们捆起来恶揍一顿,顺带抢走那瓶毒药?
还是先揍他们一顿,再将那毒药给他们灌下,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呢?
“嗡嗡嗡。”
正在犯着难,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蚊子,不偏不倚,定定地落在我鼻尖。
我本不欲搭理它,可那蚊子朝着我挥舞着它那吸血利器的模样,甚是嚣张。
我想了想,微微鼓起腮帮子,下嘴唇覆住上嘴唇,轻轻往上一吹。
“呼”
那蚊子仍是纹丝不动地立在我的鼻尖。
我只得轻轻抬起右手,缓缓地朝鼻尖扇了扇。
那蚊子在空中绕了一个大圈,在我沾沾自喜之时,又重落回了我的鼻尖。
甚至还毫不犹豫地叮了下去,惹得我鼻尖一阵发痒。
没办法,我只得再次抬起右手,扇了扇。
“嗡,嗡,嗡”
那蚊子绕了一圈再次回到了我鼻尖。
来来回回几次,我终于怒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只破蚊子,本姑娘还治不了你了?
趁那蚊子不注意,我右手猛得往鼻尖一拍。
“啪”
蚊子终于被拍死在我的鼻尖。
我的鼻尖也被拍得通红,鲜红的液体止不住的从鼻间流了出来。
疼得我眼眶红了一圈,抬着头,双手拼命在鼻翼两旁扇着风,嗷嗷大叫着从草丛里蹦了出来。
花想容同那大汉冷不丁被我吓了一跳,花容失色,连连往后退了两步。
六目相对,委实有些尴尬。
尤其是,我因着鼻孔流血,不得不抬着头止血。
这般模样委实狼狈,气势上便输了几分。
我正想着要说出怎样一番豪言壮语,才能将这气势扳回来。
那蛇精花想容却是突然变了脸,凶神恶煞地指着我道。
“既是让她听见了,那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活着离开!”
我快速瞅了瞅两人,花想容我应当是能打过的。
那大汉虎背熊腰,体型足足比我高大一倍多,估计是打不过的。
若是二人联手的话,我更是半点胜算都没有。
偷袭说不定还有一拼之力,可如今,我大大方方地站在两人跟前,偷袭是不可能的了。
孙兵圣有句至理名言,打不过就跑。
咳咳,错了,应当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眼见着花想容怒目圆睁,扫着蛇尾便向我袭来。
那大汉也突然捶胸顿足,仰头“唔唔唔”的长啸三声,化作一只约莫七尺高的红毛猩猩,挥着硕大的兽爪朝我抓来。
我一转身,撒开脚丫子便往后跑去。
又因着鼻子依旧血流不止,只得抬着头,胡乱得往前冲去。
那模样,不甚雅观。
我想,应当像极了一只横冲直撞的瘪嘴鸭子。
不过,此时我只惦记着逃命,哪里还管什么雅观不雅观。
一青皮蛇精,一红毛猩猩追着我跑了足足半刻钟。
我都跑得气喘吁吁,双腿发软了,二人却依旧面不改色,穷追不舍。
快了快了,跑过前头那座宫殿,便热闹起来了,人一多起来,他们总不敢朝我下手了吧。
这般想着,我便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劲来,跑得更快了。
那两妖精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呼”
身后忽然刮起一阵怪风,我下意识地回头一望。
只见那红毛猩猩,突然站定,双手捶胸,两腿一蹬,往上一跃,竟是一跃跃起一丈高。
“嘭”
红毛猩猩又带起一阵风,稳稳当当地落在我身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那青皮蛇精花想容也跟来上来,断了我的后路。
红毛猩猩呲牙一笑,笑得惨不忍睹。
“跑呀,你不是挺能跑的么?这下,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去。”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红毛猩猩这般作态还真是像极了话本子里所说的,当街调戏民女的恶霸。
不过,这恶霸委实有些蠢笨。
我翻着白眼地朝他道:“你既是能一跃跃起一丈高,何苦追着我跑了那么久。”
“刚开始便跃到我跟前,挡住我去路,不就好了么?害得我白跑了半刻钟。”
红毛猩猩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面露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也是哦。”
可不是么。
我正要再搭话,花想容恶声恶气地在我身后道。
“少同她废话,她这明明就是在拖延时间等救兵。”
话音刚落,青色的蛇尾一挥,便朝着我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