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睴自然是听见了的。
毕竟,虽说这昆仑山年轻一辈的翘楚中,他已无敌手。可他老爹,堂堂昆仑仙宗掌门清虚道长,他还是打不过的。
申睴垂头丧气地往议事厅跑去。堪堪到了议事厅外,便听见他老爹一阵甚是爽朗的笑声从里间传来。
申睴一愣,随即喃喃道:“老爹这是修为又有突破,还是捡钱了?”
“怎的笑得这般欢快?”
“应当是捡钱了吧,毕竟以老爹那般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性子,只有捡钱才能那般快活。”
申睴正想进去调侃他老爹一番,刚刚踏进议事厅,便听见他老爹损他损得甚是欢快。
“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修为一般也就算了,成天就爱到处惹是生非。”
“吓得不管是那些个同门师兄弟,或是外宗子弟见了他便跑,背地里还叫他昆仑煞星。”
“这便罢了,偏生他还没我长得这般英武不凡,天生一张小白脸,也难怪没有女修喜欢了。”
听罢这话,申睴毫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真是亲爹,一言不合便开损。”
“什么叫小白脸,什么叫没有女修喜欢?我申睴都不知拒绝了多少女修了。”
“私下里,同门师姐妹可都叫我芳心纵火犯。”
一想到这,申睴心底便欲发不平衡。
边往议事厅走,边毫不客气地回击着他老爹。
“您那张像是被马车轮子轧过一百遍的脸,也算是英俊不凡?”
“若是您都称得上英俊不凡,这世间便无甚丑的了。“
“好在我长得不随您,不然,我还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听罢这话,坐在主位上,一个矮矮胖胖、面色红润的老头,原本笑得同弥勒佛一般的脸,瞬间铁青。
脱下脚上的布鞋便往申睴脸上招呼。.七
申睴飞身欲躲,那布鞋却是被清虚道长下了咒术,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追着申睴的脸抽去。
申睴在前头躲闪,那只布鞋在后头追着抽。
这副场景委实有些搞笑,惹得在场众人嘴角都忍不住弯了起来。
“啪”
申睴一个不察,终是被那布鞋狠狠抽了一个大嘴巴子。
脸上竖着一道清晰的鞋印,嘴肉眼可见的迅速红肿。
这下,在场众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申睴低垂着头,只怕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清虚道长见申睴吃瘪,心情大好。
手隔空一抓,那只布鞋便又飞了回来。
待穿上布鞋,清虚道长这才装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朝着申睴使了个眼色。
“过来见过铁拳宗你山伯父的女儿山花同嫡出弟子苏晴。”
申睴虽是不服气,却又打不过他老爹。
只得走上前去,凭着方才依稀见到的两个背影,头也不抬地朝着山花同苏晴见礼。
“申睴见过山花兄弟同苏姑娘。”
“你这臭小子,眼睛长到后脑勺了?山花那般如花似玉的姑娘,怎的就是你兄弟了?”
申睴一愣,随即抬头望去。
“是你?”
“是你这个登徒子?山花同申睴同时发声。
清虚道长一愣,随即呵呵一笑:“你们见过?”
“说起来,我同山花的父亲曾经还开过玩笑,若是一儿一女,便要结为儿女亲家。”
听罢这话,山花同申睴急得直跳脚。
“谁要嫁他这个偷窥我师妹沐浴的登徒子了。”
“谁要娶她这个膀大腰圆的母夜叉了?”
清虚道长一愣,转头望向山花:“你方才说什么?”
山花一脸忿忿不平:“清虚伯父,既然你发问了,那我也不瞒着了。”
“今日,我师姐妹二人刚到昆仑山脚。”
“因我师妹不甚摔了一跤,弄脏了衣物,便在昆仑山脚找了一处池塘沐浴一番。”
“哪知这登徒子,趁我师妹不注意,便躲在灌木丛中偷看我师妹沐浴。”
“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抓了他个正着,便要让他跑了。”
“好在我师妹穿了中衣,未曾让他瞧见什么,不然当真是清名尽毁。”
山花话音刚落,她师妹苏晴便低低地哭出声来。
清虚道长脸色变得极黑,咬牙切齿地朝着申睴望来。
申睴脸上满是慌乱之色,连连摆手。
“老爹,您相信我,我当着没有偷看她师妹沐浴。”
“我堪堪御剑到山脚下,这母夜叉便不分青红皂白地丢了一记流星锤过来。”
“非得说是我偷看了她师妹沐浴。我连她们何时到的昆仑都不知道,又去哪偷看她们沐浴?”
听罢这话,清虚道长脸色彻底变得狰狞恐怖。
“你看我信你的鬼话吗?”
“昨日我便让悟明通知你,今日会有你山伯父的女儿同嫡传弟子前来拜访。”
“让你不要下山亲自接待。你怎会不知她们何时到昆仑?”
边说,清虚道长手上边就光芒大作。
“你个臭小子,整日里好的不学学坏的,老子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今日老子非得好好收拾你一番不可。”
说着,手中早已凝聚的一道光球便朝着申睴攻去。
申睴早在清虚道长说话之际,便早有防备。
见他抬手朝着自己攻来,转身便跑。
清虚道长不依不饶地追在他身后。
足足追过了三座山头,每到一处,都是一处“噼里啪啦”,“轰轰隆隆”作响。
一道道白的、红的光时不时划过天际。
当然,还有申睴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昆仑仙宗一众师兄弟们齐齐跑了出来看热闹。
“掌门有多久没收拾申睴了?”
“约莫十年了吧?”
“天哪,我竟是整整十年未曾看到这般精彩的场景了?”
“啧啧,掌门修为又精进了吧?”
“可不是么?从前申睴在掌门手下走过百招,如今瞧着只怕八十招都撑不下去。”
“你觉得能走多少招?”
“我觉着最多八十招。”
“我倒觉得申睴师兄能走九十招。”
“我觉得能走九十五招。”
“我觉得……”
“来来来,都别吵了,我做庄,赌他只能走八十招,一赔十的赔率。来不来?”
“来就来,压上。”
“压上……”
在半空之中,被揍了个半死的申睴,只怕没想到,这一众师兄弟竟是直接拿他挨揍的事情打起赌来。
瞧着那般娴熟的模样,只怕还不止一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