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娜默默地低着头，朱唇轻咬，犹豫不决。
“哪……哪都行。”她声音柔弱跟蚊子一般。
忽然见她的脸颊划过一滴晶莹泪珠，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之下，从下巴低落，摔在手背上四分五裂。
她又哭了？
小娜突然双手掩面，咬着牙，接连擦拭眼泪，口中连连道歉：“对不起，我……”
她突然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双手怀抱嚶嚶哭泣。
她娇柔的身体在哭声中颤抖，团缩蹲在地上，把自己紧紧包裹其中。
徐文就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等待着她哭泣宣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失声痛哭变成呜咽曝泣。
徐文还在等，直到小娜哭个痛快。
良久过后，小娜站起身一边擦眼泪，一边解释道：“老板，我准备好了，走吧。”
她的眸子闪动晶莹泪珠，看上去楚楚可怜。
“为什么哭？”徐文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小娜接连擦拭眼泪，连连道歉道：“对不起老板，我准备好了。”
她抽泣着，强行咽下眼泪，主动伸出纤弱玉手，挽着徐文的胳膊，身体紧紧的贴了上来。
这一刻，她终于下定决心，今天晚上必须把自己交代出去。
徐文能感受到她的坚决，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是不是有人逼你做这行？”
“没有，没人逼我。”
这一刻，小娜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但她还是咬着朱唇，微微摇头道：“真没人逼我，都是我自愿的，我真没必要骗您。”
“自愿的你还哭。”
徐文还在火上浇油，因为他知道，不逼她一把，她这种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性格，是不会说出真相的。
“有什么难事就说，没准我能帮你呢。”
小娜脸色一僵，泪眼汪汪的肯求道：“老板，您……您就买了我吧！”
她抓着徐文的胳膊，整个人都在颤抖，语气中满是哀求。
“我真的很缺钱，求你了，我现在一无所有，只能出卖身体，不然，不然……”
她说着，泪光继续萦绕在眼眶，作势又要哭。
徐文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哭，本身今天心情挺好的，可被她这么一哭，所有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憋回去！”徐文怒道：“有事说事，不许哭！”
小娜硬生生的把眼泪咽了下去，深吸气调整呼吸，这才咬牙抽泣说道：“老板，我真的很需要钱，我是干净的，我没跟其他人做过这种事，听妈妈桑说，第一次很值钱，老板，求求你了。”
徐文当然知道她缺钱，在医院哭的时候，徐文就多半猜出来了，这也是带着她出台的目的。
徐文面色不改，语气缓和的问道：“你用钱干嘛？需要很多钱么？”
两人漫步在人行横道上，两人的影子，忽长忽短，彼此却沉默无言。
晚风拂过，掀起她的发丝，露出哭红的眼眸，看上去是那么让人心疼。
小娜双手攥在一起，因为太用力指甲泛白，她还在纠结，要不要说出难言之隐。
“我……”
徐文默默地看着她，等待着她说出真相。
敞开心扉吧，让我知道你的一切！
“我是农村人，妈妈为了供我上大学，卖了家里养的猪，四处借钱，乡亲们借了个遍，可学费还是不够，我妈去卖血。”
“这才只够半年学杂费，这些钱，这些事压在我身上，我无能为力！”
她越说越激动。
“上大学以来，我没日没夜工作，每天打几份工，辛辛苦苦几个月，也不过攒了几千块钱，还钱，学费，生活费，像一座大山压着我。”
“你不会理解，我和我妈相依为命，除了好好读书，以后出人头地，我没别的盼头，可就在前天，我妈被确诊……”
她说完突然泪眼入珠，奔流而下，再次蹲在地上抱着腿，委屈的哭诉道：“我妈被检查出，得了癌，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不能再失去我妈妈，我可以出卖身体，只要能赚钱，只要能给我妈妈治病，我无所谓。”
她说完一咬牙，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坚强的说道：“为了钱我可以卖身，只要给我20万，我连命都可以卖！”
这番声泪俱下的讲述，徐文转过头不在看她，因为这让徐文联想到了自己，联想到了孤儿院，大家都是可怜人。
徐文定了定神，这才说道:“其实我们今天见过面，在医院楼梯拐角，你像这样蹲这哭，我跟你说话，没说完你就跑了。”
她抬头默默地看着徐文，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文重新地上一张名片，“鄙人不才，是海城小有名气的中医，你妈妈的病，我能治。”
小娜止住哭声，目瞪口呆的愣在当场。
“带我去看看你妈妈。”
“你真的……会看病？”
徐文淡然一笑，脸上充满自信，看病这种事，他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还有真元之气的加持，就算是癌症又能如何？
“你信我，我救人，你不信，我也没辙。”
看看就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娜到并不相信徐文真有本事治疗癌症，毕竟他太年轻了，跟她年龄相仿，就算会看病，也许只是普通的医生罢了。
她也不说破，带着徐文来到郊区，一处老旧的居民楼前。
楼洞口旁边，有个悠长的昏暗地下室，小娜拿出手机，借着微光照亮继续在前引路。
这老楼地下室，到处都是堆积的杂物，纸壳子，废旧家电，空气中还弥漫着腐朽的下水道气味。
她居然住在这种地方！
两人来到地下2层，面前是一扇破旧的木板门，小娜拿出钥匙，到了家门口，她有些紧张，轻声细语提醒道：“一会见了我妈，麻烦你不要说今晚的事，拜托了。”
“我知道，开门吧。”
木板门“吱呀”一声打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难闻的中药味儿，以及地下室独有的发霉的臭味。
“等一下，我先开灯。”
小娜摸索着墙壁开关，这是一个最普通的节能灯管，暗黄灯泡，莹莹微光，照亮整个房间。
地下室空间也就20平米左右，没有家具，只有一张旧的课桌，两把塑料晃子，地上丢着大包小裹，里面是衣服和日用品。
地下室屋内有两张床，其中一张床被子叠的很整齐，另一张床围着罩帘，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能听到剧烈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