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纷飞——
“你在和谁说话，阿瓦拉克？”
希里搓着手，好奇的问道。
“一个朋友。”精灵贤者语气平淡。“她找到些有趣的发现。”
“什么发现？”
“把注意力放在眼前，吉薇艾儿。”阿瓦拉克凝视远方。“你迟早会面对比这更恐怖的环境。”
希里和阿瓦拉克坐在一团护盾，护盾外，茫茫的飞雪将天空与大地染成白色。踩在宽阔的街道上，希里打量着身边被积雪覆盖的铁盒子。
“我曾经见过这种东西。”希里伸出手，敲了敲铁盒子的边缘，又踢了一脚铁盒下的橡胶轮胎。“当时我去解救杰洛特，在一个世界里，黑色而且描绘着各种奇怪线条的道路上，到处都是这种铁盒子，它们还会发光，跑的比一匹最好的骏马都要快。那一定是魔法，对吗？施法的盒子在描绘着魔法阵的特殊道路上前进，我从未见过那样坚硬平整的道路，最优秀的工匠都无法打磨出如此平整对接的石板。”
“许多世界都曾位于那个阶段。”阿瓦拉克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感，就像是早已见惯了这一切：“发展突飞猛进，终又陷入停滞，最终在止步不前自我毁灭。这个明.....至少不会毁在自己人手里。”
“这里毁灭了？”希里睁大眼睛：“我以为这是被废弃的魔法遗迹.......”
“我见过一个繁荣的明，却不知晓他们头顶的太阳即将熄灭。我见过一个兴盛的种族，对即将带来毁灭的陨石一无所知。”阿瓦拉克维持着护盾，风雪拍打在护盾上，持续不停的暴风雪似乎永远没有停息的迹象。“艾恩精灵族是幸运的，当白霜降临时，我们已经掌握穿梭世界的能力，只可惜，如果白霜能再给我们几年时间，或许当年可以将整个种族的精华全部装上更多制造出的白船与黑船。但这个明，他们甚至还不能走上母星的卫星，更对白霜一无所知，只能在绝望的暴风雪覆灭。我们正站在白霜的波涛之，希里。”
希里抬起头，环顾四周。“所以，这里是.......”
“一个明的城市。”阿瓦拉克站在一栋高耸入云的雪山面前，希里微微眯起眼睛，很快，她意识到这座雪山，其实是一座完全被积雪覆盖冻结的建筑。“一座明的坟墓。”
这个种族似乎不太喜欢居住在地面上，希里不明白为什么要将房屋建造的如此之高，之前住在凯尔莫汗的时候，每一次沿着楼梯爬到塔楼顶端的房间都是一次锻炼，她无法想象，如果有人住在几十米高的地方，是否还会愿意离开房门到地面上。除非这里的魔法师们愿意帮助普通人。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冥想，吉薇艾儿。”阿瓦拉克走进一座拱门，齐腰高的积雪在魔法的作用下自动分出一条路：“迟早有一天，雨燕必将在暴风雨翱翔，锻炼你的翅膀，体会你体内天生的力量。你如能找回长者之血的魔力，你将成为已知诸界最强大的法师。”
“不。”希里摇摇头。“我已经放弃那股力量了，我不会再把它拾起来。教给我怎么使用长者之血吧，别再谈论元素之力了。”
阿瓦拉克眼难以察觉的闪过一丝惊讶。
“你曾经解放过力量？”
“那是在沙漠里。”希里跟着贤者走进拱门，里面像是一座图书馆，但积雪早已从碎裂的玻璃洒入，深厚的雪堆只剩下一些尚未倾倒的书架顶部露在外面：“在仙尼德岛政变之后，我通过海鸥高塔传送到尼弗迦德南方的沙漠里。我快要渴死了，我遇到一只独角兽，它的蹄子受伤了，还在流脓。我想要拯救它，想要拯救我自己，但剑术根本做不到这些。所以，我想到叶奈法教给我的，她说魔力无处不在。”
“然后你看到了魔力，对吗？”
这一次，轮到希里感到惊讶：“你知道那种感受？”
“是吗？”
“没错，我感到.......我感到身体里流淌的不是血，是最纯粹的魔力。我感觉我好像飘了起来，伸手就可以碰触到群星和天目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像我天生就知道咒语和手势一样。我从群星和太阳取走能量，很轻松的就治愈了独角兽的伤。然后我只是想要水，就在沙漠里制造了一场暴雨。结果，后来失控了。”
希里打了个哆嗦，但不是因为寒冷。“我想到火，于是大地裂开，喷出火焰，岩石和沙子都在融化。闪电落下，然后，我看到一个黑发女人出现在火焰里。她说，我的力量可以毁灭世界。她让我看到未来，我看在我召唤出的火焰里，我杀了入侵辛特兰的尼弗迦德人，杀了松鼠党，吊死了维格沃茨，但后面的景象变成了我认识的朋友们，特莉丝、玛格丽塔、雅儿、法比奥、叶奈法、丹德里恩，还有杰洛特、维瑟米尔。那个女人要求我接受她，向整个世界复仇。我不想要这股力量，不想要它带来的后果。于是我对那个女人宣布，我放弃她。”
听完希里的故事后，阿瓦拉克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吁出口气：“你放弃了元素，你本可成为诸界的女王。所以你再也不能使用魔法了。”
“那不是我。”希里的声音丝毫没有后悔：“我知道的，一旦我接受了，那就不再是我了。”
“但至少你血脉内的空间力量仍在，这是长者之血最重要的部分。”
“你知道很多。”
“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脉，希里。”
“那你为什么不能阻挡白霜呢？”
“我血脉力量的已经在第一次开启众界之门损耗太多，你则是未来的希望。”
忽然，阿瓦拉克皱起眉头，他抬起手，隐藏在宽袖下的手掌上出现了一排红肿的脓疱。
“你的手怎么了？”
阿瓦拉克没有回应，他抬起头，视线透过飘进风雪的窗户看向天空。
“希里，我们该走了。”
“红骑士追来了？”希里将手按在背后的剑柄上。
“不。”阿瓦拉克站起身：“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走吧，准备好，由我来进行穿越。”
希里将手搭在阿瓦拉克的手臂上，一秒过后，地上只留下踩在积雪的两个脚印。
等希里回过神来时，咸湿的海浪气息涌入鼻孔，周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但和之前异世界的森林不同，这座森林对她而言明显更为熟悉。
“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史凯利杰。”阿瓦拉克淡淡的说道：“你听说过衔尾蛇的传说吗？”
“在教会学校里的时候，我读到过类似的故事。”希里摊开手：“一条危险的蛇饥肠辘辘，它扑向猎物，结果咬住了自己的尾巴。饥饿令它不肯松开口的尾巴，而尾巴永远无法下咽充饥，于是它最终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