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陆宛清张了张嘴，正想要开口，却见老夫人抬起手。
她顿时不安的低下了头，不敢多说话了。
这时候，老夫人语重心长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清儿，我知晓情难自禁，可你身为女儿家，绝不能太过主动，你的名声可关系到整个陆家。”
闻言，陆宛清懵懂的抬起头，还未意识到老夫人这话中的意思。
这时候，老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索性直接说道：“你该知道，身为女子，一旦与太子做出……那样的事，对你而言，便是毁灭性的打击，你可清楚？”
直至这时，陆宛清才明白了老夫人这样忧愁的原因。
她一张脸通红着，忙是摆了摆手：“祖母，您放心好了，我跟殿下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做！”
在同老夫人说完后，她便飞快的将之前自己跟谢长风卿卿我我的场景全都抛到了脑后。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老夫人看着她，眼中十分柔和，“但有些事，我不得不事先提醒你，除非你们已经成婚，不然不该做的事，你绝不能做！”
“是。”陆宛清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老夫人轻拍着她的手，温声道：“萧家是可以信赖的人，你若是在江南碰上了事，而凌阳不在你身边，你就直接同泓慎说，他定会替你办妥的。”
“我知道的，祖母，您就放心吧。”陆宛清笑眯眯的说道，“当初我可是独自一人去了西南，还将父亲给……”
就在陆宛清得意之时，却对上了老夫人不善的目光。
她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哽在了喉间，忙是讪讪一笑，便快步跑了出去。
在陆宛清离开后，老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
桂嬷嬷笑眯眯的将刚沏好的茶端到了老夫人面前，安抚道：“老夫人，大小姐已经长大了，您不必太过忧虑。”
“我只是担心罢了。”老夫人看着陆宛清远远离开的背影，叹息道，“一旦她选择了这条路，那未来的艰险便无法避免了。”
“生在陆家这样的家庭，这些事也是无法避免的。”桂嬷嬷温声安抚道，“毕竟您也不舍得将大小姐嫁给无用之人。”
听得这话，老夫人便垂下了眼眸：“你说得对，即便不是嫁入皇室，她也会嫁入其他的世家，还是免不了一番斗争。”
“只希望太子能够不辜负清儿这一番心意。”
……
回到了蘅芜苑，陆宛清便躺在了软榻上，呆呆地看着房梁。
老夫人的话仍在她耳边回响，让她这张脸上的红晕始终未曾消下。
好一会，她才飞快的摇了摇头，将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抛在了脑后。
她坐直了身子，扯出了一张白纸，细细的分析了起来。
盐铁官营，每年都靠着这两样税收增加国库收入。
可这几年来，景朝的盐税却日益减少，然而盐价居高不下，理应不会发生税收减少的事。
因此朝中就有人怀疑江南的那些盐商中，有人暗中贩卖私盐，以此牟取暴利。
而对于知晓书中剧情的陆宛清而言，这贩卖私盐的人早已显露，只需下次见到谢长风，她就能告诉谢长风。
不过……
经过这些天发生的事，她却觉得这贩卖私盐一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试想在书中，谢晋栎找到了证据，将江南的一众盐商全都给抄了，随后崛起的，是依附于谢晋栎的范家。
可范家也是盐商，却能在谢晋栎的雷霆手段中保存下来，最后更是在江南大肆搜刮银钱，就为了支持谢晋栎的大业。
这么看来，范家就绝不是一个好东西。
再者加上谢晋栎皇后两人与北狄那不清不楚的关系，让陆宛清不得不多想。
要知道，私盐之所以能够牟取暴利，除去不用叫高额的盐税以外，还有一种用途——高价卖去北狄。
即便有官府控制盐价，盐也能卖到二十文一斤，而在江南，一斤米不过五六文一斤，因此，盐已经算得上高价了。
但是若将这些盐卖去北狄，那就能翻个十几倍，卖出天价来。
只因景朝不让盐外流入北狄。
而细细想来，谢晋栎后来能够拿出那么多银子招兵买马，绝非正常做生意能够办成的。
唯有与北狄勾结，倒卖盐这样的货品，才能支持他累积那么多银子。
想到这，陆宛清的神情严肃了不少。
是否能够完成任务，拿到系统奖励的气运值，全看她这个猜测对不对了。
……
随着谢长风前往江南调查贩卖私盐一事的传出，好不容易平复下的坤宁宫，再度传出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谢晋栎匆忙走进坤宁宫，看见的就是皇后怒气冲冲的坐在上方，地上的瓷片铺了一地。
他看着皇后面上的神情，那点怒气顿时咽了回去。
“母后，不就是个破差事，您何必这样生气？”
谢晋栎不开口还好，他一开口，便将皇后的怒火点燃了：“破差事？”
皇后睁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谢晋栎道：“那些皇子为了这个差事都争破了头，到了你这，就成了没人要的破差事了？”
闻言，谢晋栎拧紧了眉，俊朗的脸上划过一道不耐：“母后，父皇都已经做好了决定，您难道还能让他收回旨意不成？更何况依着太子那般模样，去了江南只怕不去调查私盐，而是去那些勾栏瓦肆里花天酒地。”
“只要不是端王去江南，其他人去对于儿臣而言，并无太大区别。”
谢晋栎自信满满的说着话，显然是不将谢长风放在眼里。
皇后听着这番话，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晋栎！谢长风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无能！”皇后咬牙道，“你难道忘了吗？当初刘太傅教导他时，曾说他是自己教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你当初可是没得过刘太傅半句夸奖！而他却能……”
“母后，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您竟然还记挂着。”谢晋栎不耐一笑，不屑道，“这些年来，您也看见了，谢长风有哪一点比得过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