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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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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紧我,伽林。”

    有人在叫她。

    司迦听不清是谁,只感觉到一双手臂抱着她,轻轻抚摸她的背。

    她身上痛极了,握剑的手臂像是被震断了一样痛,胸前里、喉咙里全是热热的痛感,可是她又觉得冷,一阵阵地打颤。

    好难受。

    她蜷起身体抱紧她的剑,却觉得像是在抱着一个人,他的身体是凉的,可掌心是热热的灵力。

    “伽林,抱着我会让你好受点。”他轻轻柔柔地对她说。

    是吗?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疼痛的手腕,一股股灵力涌入她的经脉之中,真的渐渐没有那么痛了。

    司迦像个小兽一样抱紧他,将滚烫的脸贴在他胸膛上,蹭动着他冰冷的肌肤想要他吻吻她难受的额头。

    那人果然低下头来,亲吻她的额头,喃喃说:“你好烫啊伽林。”

    她感受到被灵力包裹,那些痛感一点点减退,可不够……她哪里都痛,她想要更多更多灵力才能好受点。

    她将自己的脸颊、脖子、鼻子、胸口一一贴上那双唇,想要镇痛。

    那双抱着她的手臂变得很紧很热,连叫着她的声音也变得炙热沙哑起来:“伽林、伽林……”

    她的脸被托起,那张唇抵在她的唇上几乎要将她弄痛,她挣扎的推了推想躲开,又感觉到一股股灵力渡入她的口中,让她觉得舒服起来,要推开的手就无意识的抓住了他襟前上的衣服……

    她在那一阵阵的灵力之中渐渐舒服地昏睡了过去。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司迦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冷,下意识的去找那个一直抱着她的怀抱,被一双热热的手托住了脑袋。

    “小心。”

    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可昏昏沉沉地记不起来是谁,只觉得那双手很热,就蜷缩着挤了进去,终于又贴进一个热乎乎的怀抱里。

    可那双手僵在那里不肯抱住她,她冷的往里贴,被那只热热的手托住了脸,慌乱的叫她:“司迦,别动……”

    那是谁?谁叫她司迦?

    她浑身酸痛,一阵阵发寒,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像一锅粥,想要睁开眼看看,可眼皮沉的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双眼,琥珀色的眼……

    那是……

    一只手落在她的额头上,她听见那人声音又哑又轻地说:“司迦,你发烧了?”

    ——“阿伽,你发烧了?”

    在做梦吗?

    她昏昏沉沉的眼前是白玉奴温柔的双眼,他像小时候一样抚摸她的额头,担心的皱起眉,说:阿伽你哪里不舒服?

    “司迦,你哪里不舒服?”

    那声音就在耳边,是白玉奴回来了吗?

    她想张口说哪里都不舒服,她身上痛,头痛,胸口痛,可喉咙里着了火一样让她说不出话来。

    她贴在那个手掌里忽然哭了,白玉奴回来了吗?他们……把白玉奴还给她了吗?可她怎么看不清他的脸……

    “司迦?怎么了?”僵着手臂不敢乱动的谢慈一下子就慌了,“很难受吗?”

    可怀里昏睡着的司迦只哭着,像只小兽伏在他胸口,泪水涟涟的脸贴着他的肌肤,那么烫。

    她发烧了,整张脸烧的发红。

    她迷迷糊糊的挤进他怀里,冷的一直在哆嗦。

    谢慈那手掌就慢慢落下,抱住了她,轻轻抚摸她颤抖的背,“别哭,别哭……”

    他在这一刻觉得自己拙嘴笨腮,连句哄她的话也不会说。

    只好将灵力从掌心里渡进她的体内,去引动她体内的无上菩提心,来治疗她。

    “司迦,你试着去运转无上菩提心。”谢慈一边渡灵气替她引动,一边与她说:“它会替你疗伤。”

    也不知她听不听得到,她只哭着胡乱的将脸蹭在他怀里,像只没睁眼的幼兽,呜呜咽咽的找着什么。

    他被哭得心都乱了,低下头托起她的脸去看她,叫她:“司迦,还是很难受吗?”

    她仿佛听见了他的声音,泪津津的小脸拱在他的下巴下,热热的嘴唇就亲在了他的脖子上。

    仿若燎原的星星之火。

    他浑身僵了住,她热热的嘴唇带着泪水紧紧贴在他的脖颈上,他慌忙抬手捂住了她的唇,喉咙里又干又哑:“别动……司迦。”

    别触碰他,别亲吻他,他会重蹈覆辙……

    可她在掌心下呜呜哭着,热热的呼吸和嘴唇令他被烫到一般。

    他将她紧紧拥进怀里,让她的下巴搁在肩膀上,一下一下的抚摸她的脑袋和后颈,灵力源源不断的渡进去,试图安抚她,让她好受些:“别哭了,别哭了司迦,很快就不难受了。”

    无上菩提心被他的灵力引动,幽蓝的光渐渐将她包裹住,她的哭声也渐渐小了下来,直到只剩下轻轻的哽咽声。

    谢慈才托着她的脑袋,将她的脸抱回怀里。

    她烧红的脸上全是泪水,手轻轻抓在他胸前的衣襟上,看起来令人心生恻隐。

    谢慈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擦掉她脸上的泪水,不敢用力,她绯红的肌肤看起来就像薄薄的纸。

    “怎么烧得这么厉害。”他喃喃自语。

    她烧糊涂了,昏昏沉沉哽咽着在说什么胡话。

    听不太清,谢慈只听清她说“冷”“难受”“狐狸毛毛”……

    他仔细听,才听清她似乎在说:冷的难受,拿狐狸毛毛盖上。

    不知为何,他竟被这句话说的心头发软,觉得她可怜又可爱,明知她在说胡话,还是禁不住和她轻声说:“没有狐狸毛毛,司迦。”

    她眼泪挂在睫毛上,并不回应他,只在梦里哽咽着。

    谢慈擦掉她的眼泪,抱着她坐起身看了一下四周。

    山洞?

    非常杂乱的山洞,洞口被一道结界封住了。

    谢慈稍微一探就感应出了那结界是欢喜魔神的气息,欢喜魔神居然帮司迦躲进了这洞里来。

    是怕叶湛英找到司迦,也灭了它吧。

    身侧是他和司迦的两把法剑,两把皆是白色,只是他的法剑太初剑接近银色,而司迦的法剑昆仑雪是雪一样的白。

    这里太冷了,她睡在这里怎么可能不发烧。

    谢慈想了想,抬手拔|出了他的太初剑,剑鸣颤着照亮整个洞穴,他手腕一转将剑插|入了青石之中——

    一时之间白光将整个洞穴笼罩住,如同骄阳照下暖意,洞中的枯枝在暖光之下生出绿叶,杂乱的蔓藤开出蔷薇,不远处干枯的小水潭一股股冒出冒热气的泉水来。

    暖意之下,一切变得生机勃勃。

    他的剑如同旭日初升。

    他想起上一世的事来,他将伤痕累累的她从合欢宗带回太初宗门养着,她走火入魔伤了灵海,失去了修为,羸弱的如同一只雏鸟,怕冷至极。

    日日落雪的太初宗门实在不适合她,他便将太初剑镇入她居住的青云峰,立下四季如春的结界。

    这些或许她已经忘记了。

    谢慈将她抱了起来,走到热气腾腾的水潭旁坐下,依旧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伸手将她的鞋袜脱了下去。

    她的脚握在掌心里冰冷细软,他托着缓缓将她的脚浸在温泉水之中,上一世她养病时也这样日日泡脚、泡药浴。

    怀里的她颤了一下,似乎想将脚抽回去。

    谢慈轻轻握住了她的脚踝,那么细的脚踝怎么敢用力,“司迦,这样会舒服点。”

    她歪在怀里昏昏沉沉地梦呓着什么,眼尾又落下泪来。

    “还很难受?”谢慈凑过去听她说什么。

    听见她呢喃说:“白玉奴,白玉奴……我拔|出剑了……”

    她的眼泪挂在腮边,蹭在他的衣襟上。

    谢慈的心空了一下,握着她脚踝的手指一点点松了开,忽然有些想笑自己自作多情。

    她的哭泣、梦呓、撒娇、可爱,是因为她梦到了白玉奴吧。

    她以为……他的白玉奴,所以才会如此亲昵的贴在他怀里,她从来只在白玉奴面前撒娇落泪,可爱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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