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席眼睛一亮，瞳孔里泛着光，握着白歌的手更紧了些。
“是的，已经怀孕三个月有余了。”
“歌儿…”云席如获至宝，嘴角终于染上笑。
白铮即使跟白歌接触不久，但她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外甥女，听到她怀孕的消息，他自然也是欣喜的。
云席轻轻触碰白歌被被子盖住的腹部，那里已经孕育了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生命，还有六个多月就会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期待、感动，一瞬间种种感情涌上心头，但他再望向白歌惨淡消瘦的脸蛋时，又觉得心头一纠。
难以置信，这些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呵护在手心的宝贝又是在他们手里受到了怎样非人的虐待，才会消瘦至此……
都怪他…他要是没有放松警惕，歌儿才不会被有心之人掳走。
云席心里充满了自责，白铮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别自责了，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好在现在人没事。”
“我知道，还好歌儿没事，不然我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白铮知道，他没要杰森的性命已经是给了他面子。
“好了，我们先出去吧，让歌儿休息一下。”
说完，白铮便带着云席先走了出去，留下军医为白歌调理。
门外，云席长吐一口浊气，白铮刚想说些什么，前方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什么事？”白铮一秒切成了公事公办的冷静表情。
“长官，刚刚押来的人拒绝治疗，他说要见云席先生一面，我们决定不了，特来请示。”
白铮侧眼，云席还是那副蹙眉的表情。
空气静默了两秒，白铮以为云席不想去，刚想让下属回绝，就听到云席应了声。
“我去。”
*******
审讯室内。
KOL唇色惨白的跨坐在铁质椅子上，胸口的伤口只简单用纱布缠绕了一下，子弹并未取出。
云席开门进来时，他对上他的眼睛，嘴角才几不可见的扯出了一点弧度。
“我就猜到，只有这样，你才会答应见我。”
云席拉开椅子，椅子一角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有什么话要交代？”他的语气冷漠，已经没有了以前两人谈话间的亲密。
KOL觉得可笑，他想，如果几年前，他没有做出如今的选择，是不是和云席还是好兄弟。
“交代倒是没什么要交代的，你也知道，我是孤儿，孑然一身，一向没什么在乎的人和事。”
云席看他一眼，他笑了笑，举起带着手铐的手指了指左胸上的那块地方。
“这一枪，是我心甘情愿挨你的一枪，算是给我们俩以前的情分做了个交代。”
“你未婚妻的船上，我没装炸弹。”
云席眉宇微拧，沉声道：“我知道。”
他了解KOL，就算是两人这么多年没见，他也能从他不同寻常的言行中看出些什么，那艘船上，他做过精密的检测，根本就放不上炸弹，他所做的那些，都是想要逼他出手，逼他亲手制止他。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KOL放着大好的前程不去，一定要投奔敌国？
他眉宇间满是纠结，嘴唇张合了几次都没能问出口。
“想问我为什么当时要投靠M国？”KOL替他问出了口，“呵，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很多次，也衍生过很多种答案，我埋怨过你，埋怨过华国的部队高层，但最终，我只是因为自己的高傲和不甘心罢了。”
“……埋怨过，我？”
“你可能自己没有意识到，当初你、我、白铮，我们三个人是部队里最优秀的人，我们一起训练，一起出任务，我一直以为我和你们至少是在同一起跑线上的人，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不管是在长官还是队员们的心中，只有你们两个是排得上号的，我永远只能屈居在第三的位置.....我曾经也想不去计较这些，可云席，在你的心里，你有把我和白铮摆在相同重要的位置上吗？”
云席不解，因为那时在他的心里，KOL和白铮是同样重要的兄弟。
“那年在高原出任务，只能选一个队员同行时，你毫不犹豫就选择了白铮，我一直想问你，我和白铮，到底在你心里差在哪里？如果那次任务你选了我一起去，之后在晋升岗位上提名的，就是我和你两个人！”说到这，KOL有些激动，他捂住胸口，重重的咳了两声，“所以我才会埋怨你，难道我们这些岌岌无名默默努力的人永远都要给你们这些人让路吗？！”
云席震惊，他显然没想过那时的KOL会因为这件事而想的这么多，那年任务他之所以选白铮，纯粹是因为任务难度系数高，他需要选一个默契度极高的队员来配合，白铮和他组队的次数多，自然是最佳的选择，他的心里从未有把KOL和白铮做过区分，要不然就不会一直给KOL开小课了，谁能想到……
云席莫名感到头疼，也为他感到惋惜。
“那你也不该选择投靠M国，以你的资质，就算当年没有晋升，也迟早会晋升的！”
他的一句话却惹来KOL的冷笑。
“是吗？这里的水这么深，我又怎么能够确保不被其他人截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