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显然没想到，山巅上不止它一个。
竟然有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山巅，让它没有丝毫察觉。
这就证明，对方的实力境界和隐匿手段，都远远超过了它。
“阁下是谁？”
黑袍男子缓缓转身，凝视着秦天和影，语气冰冷地问道。
虽然，它心中已经猜到了答案。
但为了保险起见，它还是要验证一下对方的身份。
秦天也不多言，直接拿出一封密信，随手一挥，打向黑袍男子。
“唰！”
密信在夜空中飞出百丈远，稳稳地落在黑袍男子手中。
黑袍男子接过密信看了一眼，确定是它亲手所写的那一封，便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嗤……”
它掌心燃起一团火焰，将密信烧成了灰烬。
然后，它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道：“听说你们在城中想方设法地调查大祭司的底细？”
秦天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笑意玩味地道：“不是听说，而是你已经暗中盯着我三天了！
三天之前，在城东酒馆的密道里，我向那个情报头目打探消息时见过你。
而你从情报头目那里得知，我正在调查大祭司的底细，便开始跟踪我。
这三天内，我易容乔装了六次，找过许多势力和人打探消息。
而你也乔装打扮了四次，想方设法地跟踪我，探查我的目标。”
黑袍男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它隐藏的那么深，还是被秦天提前警觉和发现了。
“阁下好手段，佩服！”
对于秦天的反侦察能力，黑袍男子心服口服，便隔空抱拳一礼。
秦天微微颔首表示回礼，也直截了当地问道：“大祭司的权势和地位，你我都心知肚明。
你知道我们在调查它，还敢主动约我来此见面，就不怕事情败露，惹来杀身之祸吗？”
黑袍男子满怀恨意地冷笑道：“大祭司满手血腥、恶贯满盈，想杀它、想让它死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若我做得如此隐蔽，还能被它察觉到，那只能说明我命中该绝。”
“哦？这么说来，你不仅知道大祭司的底细，还跟大祭司有血海深仇？”秦天挑了挑眉头，嘴角的笑意更加玩味。
黑袍男子沉声说道：“是又如何？难道你们不一样？
若非与大祭司有血海深仇，你们怎敢在王城调查它的底细？”
“嗯，有道理。”秦天含糊其辞地应付了这个问题，继续追问道：“目前我们已经查到了很多消息，对大祭司的底细有所了解。
却不知道，你能给我提供什么消息？”
黑袍男子迈步走向秦天和影，直到两人面前十步外才停下。
它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已经调查大祭司很多年了，关于它犯下的累累恶行，纵然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你若真想知道它的底细，我可以把我这些年调查到的消息全部给你，那可是四十多本卷宗，你至少得三天才能看完。
甚至，你若是想对付大祭司，我还可以为你提供很多人证、物证。”
听到这番话，秦天和影对视一眼，都有些震惊。
两人立刻就明白了，眼前这位黑袍男子，的确跟大祭司有血海深仇。
若不然，它不会如此执着，卖力地搜查大祭司的罪证。
不等秦天开口说话，黑袍男子又语气低沉地说道：“可是……即便我把那些卷宗和证物都给你，你又能如何？
即便很多人都知道大祭司恶贯满盈，又有什么用？
谁能审判它？
谁能制裁它？
你拿着卷宗和证物，要去哪里申冤，控诉大祭司的罪行？
去神殿吗？
还是去找国王？
呵呵……没有用的！
大祭司在暗灵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早就是一手遮天了。”
秦天听出黑袍男子语气中的无奈与愤恨，皱了皱眉头，问道：“这么说来，你调查到那么多线索和证据，曾试过去控诉大祭司的罪行？但是失败了？”
黑袍男子点点头道：“称不上控诉，因为没有地方可以让你去说，也没人愿意听。
我曾经试过，买通几个脑子不太好使，见钱眼开的贵族，通过它们向国王递交密信，控诉大祭司的罪行。
但你知道结局如何？
那几封密信还没进入王宫，就被神殿的人截下来了。
不出半个月，那几个贵族都被神殿以各种罪名抓捕，秘密处死了。
大祭司就是一棵参天大树，不仅自身强大，还有无数权贵和官员依附着他。
只要有人对它不利，根本不用它出手，自然有人抢着除掉敌人，以此来邀功……”
说到这里，黑袍男子叹了口气，劝说道：“也幸好你们够机灵，打探消息的时候，还知道伪装各种身份。
若不然，你们早就被神殿盯上，很可能被抓起来处死了。
神殿的势力有多强，你们一无所知。
神殿的眼线有多少，你们根本想象不到。
听我一句劝，不想死的话，放弃调查大祭司的底细吧。
毕竟，那都是无用功，还会白白送命。”
秦天眨了眨眼睛，语气郑重地问道：“我们与你素不相识，也没有利益关系，为何你要告诉我们这些？”
“感同身受罢了。”黑袍男子的语气有些意兴阑珊，还充满了颓废和无奈。
“因为我们都跟大祭司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你们现在做的事，正是我前几年一直在做的。
另外，你们俩都有天元境的实力，有资格让我说出这些话。
如果你们实力低微，我根本不会约你在此见面，更不可能说这些废话。”
秦天能感受到黑袍男子的心情，便追问道：“你劝我们放弃追查，以免送命，可你却没有放弃，难道你不怕死？”
“呵呵……”黑袍男子的语气更加苦涩，“我当然怕死，不看到大祭司接受审判和制裁，我怎甘心去死？
但除此之外，我活着已经没有任何念想和意义了。”
秦天眯了眯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的那个念头，变得愈发强烈和坚定了。
于是，他压低声音说道：“恕我冒昧直言，你与大祭司有不共戴天之仇，是不是因为你的家人，都被它残忍杀害了？
而你在黑暗之城活动，暗中查到那么多消息和证据，却始终没有被神殿杀害，是不是因为你对神殿非常了解？
甚至，你曾经就是神殿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