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殊?
骆畔在脑海里仔细搜索了一下,确实没有任何关于此名字的印象。
对方想要握手的动作还停在半空中,骆畔赶紧回握了过去。比起衡殊宽大干净带有凉意的手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骆畔的手心布着一层薄薄的汗,滚烫的不行。
骆畔意识到赶紧收回手,躲到身后用衣服擦了擦。
薇姐早已识趣地离开,去找空位坐下,原地此刻只留下骆畔和衡殊两人。
骆畔问:“你是他们的……老大?”
“不算,只是个称呼而已。我们这没有从属关系,因为大多在网路上认识,为了保持一定的神秘感,大家都喜欢互相称呼彼此姓氏,我的姓氏比较复杂,所以有人开玩笑喊我‘老大’,喊着喊着就习惯了。骆畔,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没关系的。”
听着从未蒙面的人第一次喊自己名字,骆畔心中有种奇怪的触动。
“好,衡殊。”骆畔欣然答应,并且大方开口喊道,“请问现在有空吗?”
“嗯,怎么了?”
“就是想了解下自己到底招惹了谁,姜炜在车上都跟我说了。”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的。”高出骆畔半个头的衡殊伸出手,准备安抚性拍拍对方的头,但想到会弄乱他的发型,手停在半空中还是放下了,“还没向你道歉,他们几个擅作主张就带你过来这边,是不是耽误你参加漫展了,我现在送你回去吧。”
“你怎么知道……”骆畔有些错愕,但想到都这个点了,再回去也没多大意义,“不用了,我觉得这边也挺有意思的,介意我一起参加听听看吗?”
“当然欢迎,不过接下来的内容可能对你来说有些无聊,都是些概念性的灌输。这里你可以自由出入,但要注意安全。”衡殊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晚些这边会有自助烧烤和篝火晚会,你留下来的话,这些比较有趣。”
看来衡殊很懂人心嘛,自己确实长着副一上课一开会就会打盹的脸。
按照衡殊说的,他们接下来确实开始了会议,整个长桌前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骆畔坐在最外围,虽然也有对他发出好奇打量目光的,但大多数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骆畔一开始还有些心思听他们在那里讨论网络上最近发生的动态以及如何甄别求救信息真假的长篇大论,后面听着听着他就有些走神,开始想花生在家正在做什么,有没有好好吃猫粮之类,再后来伴着毫无起伏的演讲声,他就睡着了,靠着柔软的椅背,去面见了周公。
没有外界炎热的温度,室内空调冷风直吹的环境把还穿着厚重裙子的骆畔,冻得一激灵,他从睡梦中醒来,睁着迷蒙大眼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
这是在哪啊……
骆畔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身处何地。
刚刚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尾搁浅的鱼,蹦来蹦去,在沙滩上被太阳烤熟的沙子烫了一面又一面,有一群觊觎着想抓鱼的猫,眼露凶光等着他动作幅度放慢下来,谁知画面中突然闯进一只金毛,用爪子按住蹦弹的他,牙轻轻叼着就跑……然后他就醒了。
骆畔拍拍隐隐作痛的脑袋,活动了下酸乏四肢,抬头看会议进行到哪了。
看到投影仪上飘着“结束”两字,骆畔心想自己醒的还真够及时的,看来平常高数课锻炼出来的一上课秒睡一下课秒醒的技能在会议这块也适用。
作为此次线下聚会的主办人衡殊,正站在大屏幕前讲结束语,修长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和的灯光。流畅简洁的话语从他嘴里脱口而出,他的表情自信又泰然,似乎天生适合这种场合,接受所有人的目光和掌声。
自己就不太一样,大众面前容易紧张,因害怕说错些什么,所以他尽量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维持着所谓寡言清冷的人设吧。
“等很久了吧。”会议结束后,大家移步仓库后方进行自助烧烤,衡殊第一时间赶到骆畔身边,看着他绯红的脸庞,皱了下眉,“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衡殊指了指他的脸:“有点红。”说着便伸出手心想探一探对方额头热度,再对比下自己的。
骆畔不自觉后退了步,摆摆手解释:“是腮红吧。”
“……那看来是我误会了。”衡殊轻笑着收回手,“走吧,到晚饭时间了,我们边吃边聊,不耽误。”
衡殊带着骆畔去后方空地,大老远,骆畔就看见一团燃烧的篝火,衡殊解释篝火仅是为了活跃气氛,因为天气炎热,就摆的远了些。
骆畔笑笑,看着确实挺热的,他提起袖口擦了下额角的汗。
他看到一边还搭建了舞台,有熟悉的人在上面唱歌,下面人挥舞着荧光棒助兴呐喊,其余一帮人在远处吃着烤串聊得热火朝天,见衡殊来了,笑嘻嘻地将烤好的东西递过来,问他要不要尝尝。
“喔唷,这位是?”见衡殊身边还站着一位,人群中有人好奇地问。
“这你还看不出啊,老大身边什么时候站过女人了。”旁边有人起哄,“能站一块的肯定是嫂子。”
“哦——这样啊。”
“……”骆畔不得不站出来表明身份,“我是男的。”
对面的人一愣,不确定地反问了句:“那是男朋友?”
骆畔无语:“……也不是。”
姜炜站在后面默不作声地瞧着,俨然冒充吃瓜群众。
“好了别逗人家了,这是新认识的一位朋友。”衡殊出来解围,向大家介绍道,“或许大家有在网络上接触过见过,洛水之畔。”
“新朋友?那敢情好啊!”对面人一拍大腿,热情地问,“我们这都喊姓氏,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骆畔闻言嘴角一抽:“……叫我骆畔就好。”
旁边有人认出了骆畔,喊着“我知道,是洛水之畔,就是那个挺有名的女装大佬”,紧接着四周附和,吵吵嚷嚷地讨论开了。
衡殊笑着拉骆畔离人群远一些。
“关于有人扬言想伤害你这件事,是你的一个粉丝私信我的。她说是因为排队找你要签名时冲撞了别人,你出面帮她说了几句,所以对方怀恨在心,想要找你理论。”
衡殊向骆畔说明,边随手拿过几串生肉放在烤架上,遇到高温,油滋滋地冒出,溅在通红的煤炭上,燃起一小团红色的火焰,撒上烧烤料,香味随之扑面而来。
骆畔盯着慢慢褪掉血色的肉串,感觉是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