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畔原本想要卸载它,但突然想到什么,收回了手指。骆畔眼角余光落到一旁的衡殊身上,他安静地倚在墙边听着谈话,眼底却难掩疲倦。
“衡殊。”骆畔喊了他一声。
“嗯?”衡殊应道,“怎么了?”
“姜炜都过来了,你先回去吧。”骆畔实在怕衡殊累着,毕竟他已经守着自己一天一夜了,“我这边已经没什么事了。”
衡殊摇摇头,说:“没事,我不累。”
“哎呀老大,你快回去吧,你说你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这边有我呢,我很会照顾人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姜炜推着衡殊往病房门口走,“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会好好照看洛神的。”
“那行吧。”衡殊回过头,越过姜炜的肩膀看向骆畔,“有什么事记得打我电话,炸鸡记得热了吃,外面炸的那层皮被我剥掉了,还有药水快没了,我待会儿出去时喊护士来换下……”
终于把衡殊送走后,姜炜如释重负地拍拍手,眉毛都拧成了一团:“老大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刚那个啰嗦样都快赶上我妈了……唉不是,洛神你笑什么呀?”
只见病床上的骆畔弯起一边唇角,无声地笑了下。
姜炜觉得这世界要么疯魔了,要么洛神出车祸把脑子撞坏了,当然,他比较偏向后者。
所以他走到病床前,一脸担忧地望着骆畔,问道:“洛神你没事吧?”
“没事啊。”骆畔本想活动下胳膊来证明自己的状态,结果硬是没抬起来,他尴尬地扯了下嘴角,重复道,“真没事。”
“哦。”反正说什么,姜炜都不信。
“还不信?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
姜炜对着骆畔一抱拳,感慨道:“我信了,求放过。”
“……”骆畔腹诽,唱歌都快成为他的武器了。
看骆畔行动不便,姜炜坐在旁边给他削了个苹果,一边削一边念叨:“洛神你都不知道你出事以后,活动主办方都上热搜了。”
骆畔有些震惊:“影响这么大?”
“不关你的事,你放心,就是活动主办方不知道倒什么霉,请一个嘉宾那个嘉宾就出事,网友吃瓜都吃呆了。在请你之前那个因为急性肠胃炎进医院了,你出车祸以后,老大及时通知了主办方,为了不影响活动的进行,他们又马不停蹄请了位当下很火的网红,结果那网红也出事了……”姜炜一边削皮,一边笑了,笑得莫名其妙,他还故弄玄虚地问骆畔,“洛神你猜猜是什么事。”
手机被摔了以后才开机没到几秒的骆畔表示,你先等我打开微博再说。
“他带着他家宠物狗去参加活动前路过一家商店,想说去买包烟,把狗留在车里没熄火只挂了空档,结果那狗不小心就把车开进了池塘,哈哈哈哈……”
骆畔问:“人没事吧?”
“没事没事,人怎么可能有事,狗也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
“然后人因为宠物受了惊吓就没去参加活动?”
“洛神你问到点子上了,我后来才知道那个网红是怎么回事,他是个宠物博主,主办方哪是请的他啊,最主要是那只狗!”
“……”骆畔无语,“看来把车开进池塘也算是他的本事了。”
姜炜继续说:“本来这新闻就够沙雕的,网友嚷着给狗报个培训班,后来深挖一下发现原来是被请去参加某活动的路上,再挖一下发现前面俩个嘉宾都出事了,最后就上了热搜。活动主办方也没亏,反向宣传了一波,还是免费的。”
骆畔也不知道说什么,倒霉催的,大家都倒霉。
“我还给你买了口罩。”姜炜从背包里掏出好几个袋子,“但不知道你喜欢哪个,就都买了一个,洛神你挑挑看呢?”
骆畔翻开一看,口罩不是纯色的那种,上面有萌版的猫脸,狗脸还有颜文字。他看的头皮发麻,眉头紧锁,除了参加活动,自己就没尝试过这么可爱的画风。
骆畔:“怎么想到给我这个,我脸上也没多少伤要遮……”
“来之前怕嘛……”姜炜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出车祸我就联想到血肉模糊,怕洛神你无法面对脸上的伤,所以就顺手买了个口罩,不过幸好没事。”
骆畔倒是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自己能捡回条命就不错了,他看了眼姜炜:“你说如果我毁容了,粉丝是不是就脱粉了。”
“就算别人会,洛神放心,我不会的。”姜炜拍拍胸口保证道。
“呵呵,你觉得我会信吗?”你就是我的最大颜控粉。
不过,听着也挺窝心。
姜炜带着黑框眼镜看着文静,实则一个话唠,有他在,衡殊再也不怕骆畔寂寞了。
一个下午,姜炜从天南聊到海北,游戏动漫工作生活一个没落下,但所占比重最多的还是木子李,就近期捉弄他的片段吐槽了大半天。
听得骆畔连连摇头,姜炜这死孩子还没开窍。
骆畔对于别人的问题总是能清楚地发现,对自己总是当局者迷。
姜炜“啊”了声,好像想到了啥,凝视着骆畔的脸问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没进门前,你是不是想摸老大的脸来着?”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骆畔假装喝水用杯子挡脸,“没有啊。”
“我都看见了好不好,你还否认,要不是我帮你打个哈哈掩盖过去,老大会以为洛神你是变态的。”
骆畔是坚决不会把自己秘密告诉姜炜这个大嘴巴的,他打着哑谜:“你觉得会是怎么回事?”
姜炜有些抓狂:“我就是不知道才问洛神你的啊,你告诉我不就知道了吗?”
骆畔开口:“你还是猜吧。”
“……”姜炜满脸无语,“那行,我肯定能知道的。”
骆畔内心很淡定,就凭姜炜这情商,应该找不到正确答案。
笃——笃笃——
有敲门声响起,姜炜立马噤声。
“不会是老大吧,洛神你现在告诉我还来得及哟,不然我可要亲口告诉他了?”姜炜对骆畔贱兮兮笑着,等待着骆畔的改口。
骆畔知道衡殊不会中途返回,做了个手势请姜炜随意。
姜炜气呼呼地打开门,看到对面来客愣了下,真不是老大,而是两位陌生人,看模样像是学生,别扭地拎着水果篮子和牛奶。
“你们是?”姜炜问道。
“我们是骆畔的大学同学。”其中一人迟疑地又补了一句,“他在这个病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