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伊只是露出一个微笑。
“您认为呢？”
这个微笑终于让罗辑冷静了下来，他垂着脑袋不断揉搓着自己的头发。
罗辑终于明白了面壁者的实质。
面壁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一旦这个身份被授予，它就像是一道枷锁，此生都无法再挣脱。
当一个人成为面壁者之后。
他不管做出什么离奇的事情，都是执行面壁计划的一部分。
所有的人类都合理怀疑，罗辑现在的崩溃和拒绝。
不过是在迷惑智子和远在深空的三体人。
就像一个正常人被关进精神病治疗所。
他无论怎么说自己没病。
依旧不会有人相信。
越是歇斯底里的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疾病，反而会被别人认为病情越严重。
被赋予这个权力将会得到一切，但这也意味着失去一切。
从此以后就没有自己。
只有面壁者——罗辑。
一股无名的怒火冲上罗辑的心头，他满眼愤怒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去他妈的人类联合理事会。”
“去他妈的面壁者。”
“去他妈的三体人。”
罗辑就这样在人类联合理事会，肆无忌惮的大吼大叫。
他是四位面壁者当中最弱小的一位。
其他三位面壁者都是人类社会的绝对精英。
唯独罗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他不想承担任何责任，他没有任何成就。
罗辑情绪崩溃，冲着人类联合理事会秘书长萨伊大喊。
“凭什么是我？”
“为什么要选我！”
“比起其他三个面壁者，我没有任何资格，比起人类社会那么多的优秀的精英，怎么也不该是我承担这个责任！”
“我没有阅历、没有才华、没有经历过战火纷飞。”
“更没有领导过国家。”
“我更不是一个有成就的科学家，我只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是个凭着几篇胡诌的论文，混个大学教授混饭吃的垃圾。”
“我喜欢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连生个孩子的责任都不愿意承担，人类文明能不能延续关我毛事？”
他歇斯底里。
可萨伊只是给了他一个微笑。
“我没有权力告诉你，但我相信适当的时候你会知道。”
罗辑摇晃着步子，现在他的心里有一万头曹尼玛再崩腾，这尼玛约了个……炮，莫名其妙就变成了面壁者。
问题是不想当还不行。
正如同网络上盛传的那样。
我们怎么知道，您是不是已经在工作了？
……
vr全息投影下的观众。
此时此刻都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罗辑真的废物到这种程度了？求求了你们给点力可以吗，这也太离谱了吧，关键是他都要崩溃了大哥们。”
“气抖冷。”
“我尼玛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非要让罗辑这个废物成为面壁者，他有什么面壁者的资格吗？”
“你们别骂了，他就是个普通人而已，这么大的压力怎么可能承受的住啊。”
“9州人不过是废物罢了，当年战场上被我们大寒冥国打的抱头鼠窜。”
……
vr设备下有人大部分在谩骂。
但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此时此刻，9州航空总局。
正有不少工作人员，在观察着这段记忆当中的一切信息。
“啊这，那个时候的人类真的联合行动了？”
“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当时的科技水平，虽然和现在有一定的差距，但也算是已经早就迈入信息社会了。”
“但问题是当时的人类，进行了全世界范围的技术共享，以后的发展速度会有多快呢？说不定能给我们很大的帮助！”
……
航空总局在认真的探寻各种信息，但9州科学研究院的一项推测，却导致了一场极大纷争的产生。
9州科学研究院分为两个派系。
一个是以张教授张青山为首的寒士派。
一个是精英教育下以罗海纳为首的贵族派。
两个派系平日里虽然有合作，但也就仅限于此了，虽然贵族派一直以来都有些狗眼看人低的意味。
但张青山本着与人为善的念头，再加上双方免不了合作，所以基本不与他们起纷争。
但如今罗海纳手下的几名实习生，他们提出了一项推测，并且在网络上公开发表。
这件事却惹怒了一向脾气温和，待人宽厚的张青山。
【根据现在罗辑表现出来的情况。】
【我们有理由推测他是出卖全人类的叛徒。】
【证据一：一个废物，凭什么成为掌握人类命运的面壁者之一？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你们相信嘛。】
【证据二：三体人刺杀罗辑，大家有没有想过这或许是一场精心彩排的剧本？如果真的要杀罗辑，为什么不一枪爆头？为什么不使用更先进的武器？】
【证据三：如果罗辑这样的软骨头、废物，不曾出卖全人类，那么他何来如此强横的灵魂力量？】
【难不成是他拯救了全人类？】
张青山看着这些推论，被气的浑身颤抖。
这不是赤裸裸的阴谋论吗？
既然来研究院实习，那在任何时候都要本着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想法来，至于现在这些人的行为。
那算什么？
吸引流量，成为科研院网红恰流量？
他当即怒骂这几名实习生。
可罗海纳却不给他这个面子，两人僵持不下，爆发了这么多年以来最激烈的一次冲突，没有任何一方想要退让。
张老教授被气的浑身颤抖，但深呼吸几次之后。
他怒极反笑。
“那就留下这些帖子，让我们来看最后的事实是怎样。”
“万事万物不要轻易下结论。”
“年轻人，让子弹飞一会儿。”
罗海纳也丝毫不退让，他们勋贵精英派，本来就有着不少门阀世家举荐的成员在其中，俗称就是走后门。
虽然学术上被寒门派稳压一头。
但之所以勋贵派屹立不倒。
原因很简单。
咱后边儿有人。
“留下？那就悉听张教授吩咐。”
“再说了这也是年轻人大胆推测，否则咱们研究院岂不是死气沉沉了？咱两人都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要再扼杀年轻人的积极性了。”
“现在是vr元宇宙时代，你这老古董的一套，吃不消了。”
“有时候多点趣味性又怎样？”
罗海纳侃侃而谈，一番话立即置身于道德的制高点。
寒士派这些人气的牙痒痒。
但罗教授却恢复了平日里宠辱不惊的平淡。
“这世上万物都可具备趣味性。”
“但唯独不负责任的污蔑、以及不可出现差错的科研，不允许用任何趣味性的借口，去给自己找借口！”
张教授淡淡说出这番话，罗海纳脸色有些难看。
但所有人都没再说话。
只是戴上了vr设备。
静静的看着在人类联合会场崩溃大闹的罗辑。
罗海纳胜券在握。
让子弹飞一会儿又如何？
这种废物，恐怕不是内奸走狗。
又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