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里斯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她醒来时天已经很亮了，而她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扭得像根麻花。她起床洗了个澡，然后想起昨天忘记问史蒂夫关于那个被关在海底的金发男子的事情。
她走进公共休息室，意外发现大家都在。
“哦，”多里斯犹豫地停下脚步，“你们在开会吗还是？”
娜塔莎拍拍身边沙发的位置，示意她过来坐，“正好谈到你的部分。”
“我？”多里斯指向自己，满面莫名其妙地走过去坐下。
史蒂夫点点头，表情严肃：“我们得到了一些心灵宝石的消息。”
这她知道。当初洛基被捕的时候他们没得到他的权杖，这将近一个月来史蒂夫的任务大多和心灵宝石有关。
多里斯下意识地看了眼巴顿，结果发现对方也正好朝她看过来，两个人同时有点尴尬地移开视线。
托尼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揉了揉因为宿醉和失眠而胀痛的太阳穴，打了个响指，“意思是，你对这次任务有没有兴趣，多里斯？”
多里斯吃惊地瞪大双眼：“我？”
托尼：“潜台词是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复仇者——别冲我皱眉，队长，我只不过说出了你不好意思说的话。”
多里斯眼睛睁得更大：“我？”
“从走进这间屋子之后你已经说了三次‘我’了，女孩。”娜塔莎冲她挑眉笑，“嘿，你昨天才和史蒂夫解决了一起连环爆|炸案，纽约之战你救了不少人，你还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神——你在不自信什么？”
多里斯觉得自己的脸一定是红了，她看向屋子里的人，每个人都对她报以善意的眼神或微笑，就好像，就好像他们都愿意并准备好了接纳她成为伙伴。
伙伴，朋友，团队的一员……
这些词都美好得不像是真的。
多里斯在那瞬间心脏狂跳，比爱上史蒂夫的时候跳得还快。
多里斯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你们都去吗，我是说，这次任务？”
“我不去，有个酒会不得不出席，否则我的秘书大概会用平板把我捶进地里。”托尼摇头，“再者说这次不是什么大任务，多半是假消息，只是队长不放心，所以用不着所有人都出动。”
“我要去瑞士参加一个学术会议。”班纳博士温和地说。
多里斯看向剩下的三个人，猜测：“所以这次任务大概算是……入伙仪式？”
从她踏进这间屋子就没笑过的克林特·巴顿忍不住弯起嘴角：“可以这么说。”
“呃，我很乐意，我是说……”
托尼慢慢睁大他那双本来就很大的眼睛：“别告诉我你要拒绝？”
“哦，不，当然不是，我很开心你们愿意邀请我加入！”多里斯连忙摆手，“只是我现在有一件事要办，我需要找一个人，我不确定……”
史蒂夫：“你要找谁？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
“我正是要向你求助呢，史蒂夫。”多里斯松了口气，开始回忆那个在梦里看过的男子的长相，“一个男人，生活在海底，是个囚犯，金头发蓝眼睛……”
“生活在海底的人……”娜塔莎摸着下巴，沉思着说，“你是说亚特兰蒂斯人？”
“亚特兰蒂斯……”多里斯重复着这个陌生却莫名让她心悸的词汇，喃喃道，“或许吧，亚特兰蒂斯在哪儿？”
“啊哦，我想你确实不能参加这次‘欢迎仪式’了。”托尼站了起来，“那个酒会，你得和我一起去。我认识一个人，他肯定知道。”
……
多里斯有点不习惯地拉了拉身上的红色礼服裙。这条裙子叉开得太高而胸又太低，轻飘飘凉飕飕的，总让她觉得自己身上没穿衣服。
“放松点，多里斯。”托尼在一旁支着下巴看她，语气难免有点幸灾乐祸，“你看起来像一只坐在仙人掌上的松鼠。”
多里斯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我想你的修辞学一定是零分。”
“不好意思，我门门功课都是满分。”托尼在她的瞪视下露出一个一点都不谦虚的微笑。
他们现在正坐在一辆加长宾利上，前往位于哥谭市中心的韦恩大厦。今夜在那儿有一场酒会，托尼说的知道亚特兰蒂斯在哪里的那个人，就是这场酒会和这栋建筑的主人，韦恩集团董事长，布鲁斯·韦恩。
从多里斯在网上查到的资料来看，那是个英俊且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这一点倒是和托尼很像。原本她觉得韦恩和托尼大概是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但目前看来……似乎不是。
他们到达目的地下车，在侍者的指引下乘坐电梯，几分钟后，到了这次酒会的举办地。大厅里灯火通明、衣香鬓影，几乎请来了东海岸的泰半名流。
“我真讨厌这种场合，真心的。”多里斯挎着托尼的臂弯，听他小声且不耐烦地抱怨，并时不时对往来和他打招呼的人露出假笑，“哦，嗨，鲍里斯先生，好久不见——帕特里克，是的是的，下次你的邀请我一定去——老天爷，他们笑得不累吗？”
多里斯始终保持微笑，在花花公子斯塔克先生身边充当一只合格的花瓶，“我们要找的人在哪儿？”
“中国有句古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甜心。”托尼轻笑两声，“哦我看到他了……”
多里斯不敢置信：“你刚刚叫我什么，甜心？”
“你现在可是我的女伴，总要装得像点是不是？”托尼打了个响指，带她走过去，“嘿，阿尔弗雷德，好久不见！”
不远处一位西装白发的绅士转过身来，在看到托尼之后露出礼貌微笑：“晚上好，斯塔克先生。”
“晚上好，上次看到你还没这么老呢。”托尼带着官方笑容和他握手，“韦恩在哪儿？”
老绅士没在意他的无礼，微笑着说：“韦恩少爷正在忙。”
“正在忙（heisbusy）。”托尼皮笑肉不笑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叫他动作快点，找他有事。”
阿尔弗雷德：“恐怕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斯塔克先生。”
托尼深吸了一口气，多里斯担心他触怒对方，用了点力圈住他胳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刚说过的……甜心。”
阿尔弗雷德向她投来赞赏的目光，“这位小姐说得很有道理。”
老绅士走开后，多里斯和托尼两人沉默地对视一眼。
“……甜心，哈？”
“我想去趟卫生间。”多里斯面有菜色。
托尼也差不多神情恍惚：“我需要来杯酒。”
多里斯按侍者指的方向找到了厕所，她在洗手台放下镶嵌钻石的小手包，正打算从包里拿出粉饼补个妆，突然听到了从身后隔间里传出来的奇怪声响。
她还没来得及转身，隔间门就打开了。
多里斯在镜子里和从里面出来的男人正好对上视线。
是的，男人。
黑发、蓝眼，英俊高大的男人。
和多里斯不久前在维基百科看到的照片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布鲁斯·韦恩。
在他身后的隔间里，多里斯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坐在马桶上的女人。
“他正在忙。”
多里斯脑海里响起刚刚那句话。
她握着粉饼的手指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