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瓷发现,谢欣玥最近来找封潇潇的频率显著提升。
“来了,别催。”
封潇潇满面春风地就出去了。
没一会儿,就看到他拿着一袋什么东西回来了,谢欣玥还在门口看着,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
言瓷愣了几秒,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发愣。
“哟,女友爱心投喂啊?”
听到邢万里在旁边调侃,言瓷心里一沉,他腿上尚未痊愈的淤痕忽然痛了起来。
“哎,瓷哥。”
封潇潇在后面狂拍言瓷椅子背,聂致远都回头了,言瓷还是一动不动。
封潇潇只好场外求助,给聂致远口型:“他又咋了?”
小聂摇了摇头,刚要接话,被言瓷一眼瞪回去了。
邢万里和闻茉的氛围也很古怪,他们俩自打排练完了之后一句话也没再说过,闻茉一下课就往外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去找老师问问题,后来邢万里看出来她什么意思,一下课就抢在她之前出教室了。
而且,邢万里跟言瓷也不说话了。
第二个课间封潇潇又被叫走了,言瓷余光里看见,还是谢欣玥。
这已经好几天了,好像从合唱大赛结束之后,她定时定点就要来给封潇潇送东西,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路过起哄的同学也很多。
言瓷在草稿纸上把眼前那道题算了三遍,答案还是不对,他烦躁地把笔丢到一边。
“瓷哥。”
封潇潇又在后面叫他,他依然没有回头,还在跟那道题死磕。
“瓷哥,你理理我吧,我这抽屉里真的放不下了。”
封潇潇在晃他椅子,言瓷觉得有一种很奇怪的冲动在往他头顶上涌。
你秀恩爱能别往我脸上秀吗?我一点儿都不关心你哪个女朋友给你送了什么东西。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这股冲动正好停在了他的喉咙里,但最后也只说出来一句:“能不能麻烦你别再打扰我学习了?”
封潇潇眨了眨眼睛,“你不是没在学吗,我看你在草稿纸上画画……”
“跟你他妈有关系吗?”
言瓷好久没讲脏话了,封潇潇一个愣神,只见对方随便抓起练习册就要往外走,不料挂到了闻茉的头发,她“哎哟”一声,言瓷随口一句“不好意思”,急着要走。
没想到被邢万里拉住了。
他们俩也将近一周没说话了,这让言瓷有点意外。
他也不知道邢万里为什么不理自己,明明那天都把机会让出来了,俩人没成也不能怪他呀。
邢万里说:“你道歉能不能认真一点儿?什么态度啊?”
言瓷急着摆脱封潇潇,竟然给闻茉鞠了一躬。
“闻茉,对不起,是我错了。”
然后他看着邢万里,问:“可以了吗?”
闻茉也不敢说话,僵硬地低下了头。
邢万里有些被他这种莫名嚣张的态度激怒了:“你要演给谁看还是怎么着?牛逼什么牛逼?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是不是?”
封潇潇在旁边看傻了,他觉得这个时候不劝架一会儿可能真的要打起来,就赶紧去拉邢万里:“差不多得了,别小题大做……”
邢万里不买账:“封潇潇,我发现你真就胳膊肘往外拐,言瓷是你爹还是怎么着?”
这火烧到封潇潇头上,他也来脾气了,手底下没个轻重,搡了邢万里一把。
“问两句怎么了?我他妈关心同学还要跟你请示吗……”
“你关心我还不如关心你女朋友。”
言瓷突然阴阳怪气,把封潇潇的话打断了。
三个人一人站在一端,岌岌可危的气氛好像马上就要崩塌,就在这时——
“怎么一股酸味儿啊?谁早上吃包子蘸醋了?”
赵子落从外面回来,完全搞不清状况,就看靠窗户那仨人僵在那,都不吭声,像雕塑。
“你们这干啥呢?”
三个人谁也没搭理,言瓷攥着作业本就出去了,邢万里往后面墙上一靠,封潇潇转身趴在窗台边。
“咋回事儿啊?你们……”
赵子落没来得及多问,聂致远赶紧过来拉他:“走走走班长,陪我去趟小卖部,请你喝汽水。”
闻茉看这几个人都各自走开,低头把面前那道题读了二十多遍了,一个字也没读进去。
过了一会儿,聂致远连滚带爬从外面回来。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出事儿了!”
邢万里扶住他,“啥事儿啊?”
“汪豪跟人打起来了。”
言瓷觉得奇怪:“跟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我……”
聂致远不知道听见身后什么动静,吓得要往言瓷怀里钻。
“你有话能不能好好说。”
封潇潇揪着衣服把聂致远从言瓷身上扯开,他起来之后,先往门口看了一眼,空无一人,这才放下心来。
“……这也怪我多嘴。”
“怎么了?”
“刚刚去小卖部,汪豪踩到我旁边那人的脚了,那人好像穿了双新鞋,拉着他就不干了。”
封潇潇:“他就因为这个跟人打起来了?”
聂致远急忙摆手,“不是,他跟人道歉了,人家不买账,非要他赔钱。”
“至于吗?”
“至于,他那是一双白鞋,刷不好就会泛黄的。”
闻茉也转过头来,问:“然后呢?”
“然后汪豪问他要多少,他说六百块。我实在是忍不了了,他那鞋一看就是高仿的,六十块有没有都不知道,讹人家六百,真是脑子有包……”
言瓷听着话锋不对,打断他:“你不会把人家当场戳穿了吗?”
聂致远一下蔫了。
周围几个人几乎是齐刷刷地拍了桌子。
“小卖部人那么多,你这不是当众让人丢脸吗。”
“我也没想那么多啊,而且本来买盗版鞋被嘲不是也很正常吗……”
封潇潇和邢万里都不说话,聂致远觉得情况不对,就眼神向言瓷求助。
言瓷说:“你这就是该。”
“那我哪知道说不得啊,我还语气放得很轻松,就当开玩笑呗。”
“那更像你在嘲笑人家了。”
聂致远心如死灰。
“完了,怎么办,汪豪打得过,我不行啊。”
“你自求多福吧。”言瓷说,“你祈祷人家没认下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