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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番外 金风玉露一相逢(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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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大忠和袁彩衣父女两个天还没亮就到了县衙门口,左等右等,总算等到县衙开门。只是,路青山避而不见,只让下属来打发他们。袁彩衣不想放弃,坚持不懈在县衙门口等候整整一天,路青山仍然没有现身。

    县衙关门时,执拗的她忍不住上前:

    “差大哥,路大人还是不肯见民女吗?”

    “路大人有公务在身,哪里有闲暇见你?”

    “可……”

    自幼练摊让袁彩衣比一般闺女胆更大,迟疑片刻,她红着一张脸说:

    “我们村长说路大人想纳民女为妾,民女就想当面问一问路大人究竟是不是!路大人身为汉县父母官,很多人都说他是个好官,所以民女不信!求求差大哥,您就去跟路大人说……”

    “说什么说?”

    差役嗤笑着将她上下打量:

    “咱们那人瞧得上你,难道不是你的福气?”

    父女俩无功而返,回到村口立刻就被村长带人团团围住,七嘴八舌逼问他们这一天去县城都干了什么!势单力薄的他们被逼得够呛,但父女两很有默契的都不开口。他们不说,不证明心思良多的村长猜不到。

    那天之后,他们屋门口不分白天黑夜都有人盯着。

    袁彩衣算是个有决断的,几天后,她提议远走高飞。

    她握住袁大忠的手,温和恳求:

    “女儿知道爹不想离开生您养您的地方,但您瞧村长和那些人,可曾有半分念过同村同宗之情?爹若也同意女儿不愿为妾的想法,不如咱们走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有爹的手艺和我卖豆腐脑的经验,咱们饿不死!”

    犹豫没多久,袁大忠点头:

    “好,你去收拾些细软,咱们走!”

    父女两安安静静收拾好东西,一边做饭一边商议待会用什么借口引开外面盯梢的同村,这时,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撞开,一行身着差役制服的人在村长的带领下蛮横冲进来,不由分说,拖起袁彩衣就往外走!

    父女自然立马反抗!

    只是他们势单力薄,袁大忠被毒打一顿后,袁彩衣还是被带走了。

    顾不得养伤,三天后勉强能下床的袁大忠拖着伤躯来到县衙。

    这回,他见到了路青山本人。

    “路青山,你还我女儿!”他目呲欲裂的吼。

    “你这人好生奇怪,本官既不曾见过你,也不曾见过你女儿,何来一个‘还’字?”

    “你……”

    袁大忠气得喉头腥甜,不依不饶,路青山却让差役将他驱逐出县衙。袁大忠哪里肯罢休,发誓就算把整个县城翻遍都要找到女儿,只是他一无门路可帮手二无财帛动人心,纵然汉县并不大,仍是大海捞针。

    更让他绝望的是,日夜流连县城,和一帮流浪汉、乞丐为伍的他听到一个小道消息——

    说有人看见陆青山的手下曾偷偷摸摸去埋尸!

    他心神俱裂,好不容易打听到埋尸之处,在一个深夜摸了去。

    哭得双目通红的他开始疯狂挖土,挖到一半,他嚎啕大哭,里面那具尸首穿的藏蓝色粗布裙、一双用巧手不处两朵桃花的绣鞋,可不是彩衣的东西吗?他坐在那里哭了整整一宿,直到天明,这个一辈子老实本分的男人决定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说到这,袁大忠又扑通跪去硬邦邦冷冰冰的地上:

    “求相爷一定要为彩衣做主!求求相爷!草民也去许知府处告过状,他根本不管呐!”

    “袁大伯,您先起来。”

    见顾七弦兀自沉吟,大胖赶紧将两鬓风霜色的袁大忠扶起,同时问:

    “袁大伯,有个问题您别介意哈,您去挖尸的那晚,只看到衣裙袜履就断定是你女儿,会不会太草率?其实这个问题昨天在武城我就想问来着,只是那时离汉县远也没办法,要不您告诉我地方,我去……”

    话还没说完,门外响起斩魂低沉的嗓音:

    “爷,小寒来报,尸体面目全非,并已开始腐烂,无法辨认。”

    大胖和袁大忠面面相觑。

    随即,两人一齐看向随意应了声的顾七弦:

    “相爷已经让人去过?”

    “这么明显的遗漏,本相自然不会放过。”

    既然无法辨认,意味着根本无法确定是袁彩衣。

    眼前不由得又浮现出路青山那张白皙又端然的脸,顾七弦看向袁大忠,“本相还有一个问题,你决定赴武城告状之后,路青山可有派人阻拦?还有,你又如何知道本相那日会到武城?”

    擦了把老泪,袁大忠点头:

    “有人拦过的,还想弄死草民!不过关键时刻,有位大侠出来帮了草民!”

    “什么大侠?”

    “不知道哇,他蒙头蒙脸的,草民连模样都没看清。相爷经过武城,也是他告诉草民的!”

    “好,你先安心住在这,本相会保证你的安全。”

    说罢,顾七弦起身欲走。

    袁大忠咬咬牙,鼓起勇气追问:

    “草民听说相爷和路大人从前是一个学院念书的,相爷……”

    “这也是那位大侠告诉你的?”顾七弦蓦然回眸。

    “……”袁大忠低下头,“是。”

    “若袁彩衣真被路青山所害,你放心,本相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从不起眼的民居出来,顾七弦又坐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先不要回去,就在城里四处转转。

    想起他临走前说的,大胖忍不住问:“爷不相信路青山强掳袁彩衣并弄死了她吗?说实话,属下也不太相信,总觉得路大人看起来就不太像那种乱七八糟的人。”

    “本性不是那种人,但却做出了那种事……”

    伸手撩起窗帘,顾七弦看向外面冷冷清清的街道:

    “你说,为什么呢?”

    “会不会……”

    大胖摸着下巴琢磨,“有什么隐情?”

    主仆两各自思忖,这时,马蹄声急促而来:

    “相爷!相爷!”

    小寒小暑是顾七弦新提拔的两个身手矫健护卫,小寒今日去挖尸,此刻追来的是小暑。

    他纵身下马,拱手道:

    “相爷,路大人请属下来寻您,说……晚上有人诚邀饮宴,定在同庆楼。”

    “谁啊?还专门通过路大人传信!”

    略一寻思,顾七弦立刻猜到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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