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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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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西娅回寝室以后休息片刻便又去找了邓布利多。在不确定斯内普到底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也就只敢和邓布利多说关于布巴吉教授的事情。

    可惜卡西娅的运气不大好,邓布利多又不在校长办公室里,卡西娅再次成功碰壁,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去休息。

    卡西娅不知道斯内普这个现任食死徒到底偏向哪方,他对伏地魔毕恭毕敬,对邓布利多也言听计从,但是又能得到双方基本的信任。自从救了布巴吉之后,卡西娅面对斯内普也不敢有丝毫放松,她把关于布巴吉和对角巷房子的事情藏的严严实实,就连梦里也不敢去想这些事。

    这些事压在她的心头,沉甸甸的,快要让她无法呼吸。卡西娅很希望能有人给自己指明一个方向,就算不能告诉她接下来怎么做,哪怕是能明明白白告诉自己,斯内普到底能不能信任也好。

    邓布利多此时正忙着寻找魂器的下落,哈利很给力地从斯拉格霍恩那里拿到了正确的记忆,因此他们得知,伏地魔制造了七个魂器,并分开放置在不同的地方。除了早已被毁掉的日记本和戒指外,另外还有五个魂器未能找到,作为白巫师的首领,邓布利多的压力也很大。

    一无所得的卡西娅闷闷不乐回到了魔药室,斯内普已经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破解出了红酒里面的毒药。

    她对做狼人的愈合药剂没什么兴趣,如果说非要找点事做,那她更乐意做蛇毒解药,海格帮她捡回来的蛇已经都被宰了。

    这些滑溜溜的东西养在魔药室里实在太膈应人,于是她某天求着斯内普甩了几下魔杖,把这些小蛇都送去见了梅林。然后花了几天时间收集了毒液,至于蛇肉,弄成干丢到禁林里喂了各种动物。

    卡西娅努力分析着这些毒液的成分,试图找到一种能解决所有毒素的解药。这些蛇种类众多,毒液样本也够多,但她始终不能找到一种或者几种合适的媒介,把众多解药成分调和到一起。

    她试了好几种组合,结果不是炸了坩埚,就是把解药结成了一个硬块,还有一锅甚至直接沸腾到全部变成气体跑了。卡西娅不得不用了好几个空气清新咒才让自己的鼻子不受折磨。

    实验失败了,卡西娅沮丧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溜装着蛇毒的小瓶子,明明里面装着的是透明清澈的液体,她偏偏看出了一张张狰狞的獠牙蛇脸。无数条小蛇张着嘴嚣张地吐着信子嘲笑她,朝她扭来扭去,瞪着大大的眼睛,含着淬不去的狠毒。

    卡西娅被眼前的这些蛇脸晃得又烦又晕,干脆闭上眼假寐一会儿。但是那些小蛇们游到了她的脑子里,团成一团,结成了一个结实的、圆胖的蛇球。

    卡西娅蹬着椅子离操作台远了又远,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把台面给砸了。脑子里的那个球不断在压扁揉圆,蛇皮上的花纹不停变幻,呈现出越来越恶心的图案。卡西娅揉揉额角,想要回去睡会儿觉,她觉得自己是累坏了,才会出现这种滑稽愚蠢的幻觉。

    但是当她站起身来后,她分明清晰地看到那个球上长出了一张巨大的,棱角分明的蛇头,张开比她脑袋还要大的嘴猛地朝她扑来。

    纳吉尼!

    幻觉消散,卡西娅的意识清醒了,她不再处于混沌深陷迷茫。那是纳吉尼,正是那天出现在马尔福庄园的那条蛇,也是她梦里咬死了斯内普的那条蛇。

    卡西娅突然福至心灵,知道自己哪里弄错了。她要救斯内普,那她去解纳吉尼的蛇毒就好,根本不需要去做什么万能蛇毒解药。

    真是浪费时间,卡西娅暗暗咒骂自己,她怎么能蠢成这个样子。

    纳吉尼,咬伤。卡西娅觉得她仍然忘记了什么,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她用指节抵着眉心站了一会儿,感觉脚开始发麻了,认命地叹口气关上魔药室的门,慢慢往外面走,她需要透透气,刚刚被魔药熏的鼻子要不好使了。

    卡西娅没发现,她离开后,斯内普才从办公室出来使用魔药室。只是一打开门,斯内普就被呛的倒退了两步,他猛地关上门狠狠甩了几下魔杖。不得不说,他的空气清新咒比卡西娅的效果好多了。斯内普很好奇卡西娅到底做了什么,能在短时间内将魔药室弄地如此狼狈。

    他打开隔间门,台面上零零散散放着四个坩埚,都没清理过,脏的各有特色。搅拌棒和各种烧杯则堆得到处都是,挂满了红的白的各色液体,唯一一处整洁的地方放了一长溜小瓶子,里面透明的液体反射着冷冷的光,那是他早前陪卡西娅提取出来的蛇毒。

    斯内普还记得卡西娅那时的表情,有些孩子气又有些恶狠狠地,说要拿那堆蛇煮一锅蛇汤,最后却还是老老实实把蛇肉扔进禁林喂了野兽。

    看样子是做蛇毒解药失败了,斯内普心想。他本来也没指望卡西娅能成功,所谓的万能解毒剂,能解的都是一些常见的、弱效的毒,真正要人命的毒药哪有那么好解。

    正如他拿回来的那瓶酒,他一闻就知道,下毒的人不是什么行家里手,他甚至能猜出这毒是谁下的。

    这种毒药并不难制,他都不稀罕自己去配,因此才能被哈利用一颗粪石就轻易地解决了问题。要是换了他出手,一分钟内要不了对方的命,那简直是侮辱他魔药大师的名头。

    斯内普沉默地挥动魔杖把卡西娅乱成一团糟的隔间整理好,坩埚、烧杯分类放好,这才转身去做自己的事。他得为邓布利多做抑制左手上诅咒蔓延的魔药。

    邓布利多在频繁地使用高级魔法,这种行为无疑会加快诅咒起效的速度,但是斯内普也无法去劝阻。邓布利多的时间不多了,他要赶在大限来临前把所有都安排好,把他最爱的霍格沃兹,最看重的哈利,以及视为劲敌的伏地魔,都要安排好。

    斯内普无数次想问问邓布利多,他对自己的安排是什么,一个重回伏地魔阵营的食死徒,在他死后,还有谁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靠墙上那几幅前校长的画像?还是靠凤凰社的其他人?

    凤凰社那些人,有一半大约是恨不得自己去死的吧。比如小天狼星,再比如卢平,甚至是哈利。布巴吉的死亡迟早会真相大白,这件事也会被扣到他的头上,也只能扣到他的头上。

    卡西娅本来可以不被伏地魔注意到,如果他能像对待其他学生一样对待她,那她说不定真的可以逃过一劫。她将能够摆脱那可笑的名叫塔米尔的宿命,真的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顶着一个杀人犯的身份,沉默小心地活着。

    她本应该安安静静地上学,然后顺利毕业,凭借着不错的成绩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再凭着她的努力,升到一个很不错的职位,说不定还能找到个爱她的、平凡的男人,两个人一起平淡安全地过完下半辈子。

    就像斯内普一直以来梦想着的那样,哀伤、杂乱、贫穷的童年,让斯内普无比渴望能得到一个温暖的家庭,但是他所希望拥有的,最终都未曾拥有。他曾经离他的梦想那么近,那时莉莉还没有与他决裂,那时他本来还有机会和莉莉组成一个幸福的小家庭,可惜这一切,都毁了。

    毁在了他自己手里,也毁在伏地魔手里。

    坩埚里冒起了绿色的烟雾,斯内普装了满满一杯药剂,整理好自己的思绪,给邓布利多把这杯能延续他生命的药送了过去。说不定,他们也需要好好聊一聊。

    聊一聊将来,聊一聊梦想。邓布利多垂垂老矣,老态龙钟,可能没有了梦想,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但是他还有,他还对生活抱着极大的热忱与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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