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与周遭陌生的环境。身体因为紧张而僵硬，混沌的大脑逐渐清醒，想起了什么，才逐渐放松下来。
虽说在这个地方已经暂住了好几天，但是果然还是......不大习惯。
烦躁地挠挠脸颊，在床褥上翻了个滚，惠把身体更深地埋入被子中，然后用脸磨蹭着温软的枕头。
空调在很给力地运作着，让房间充满了温暖。即便现在是冬天，也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寒冷。
这跟以往的冬日生活完全不一样。虽说有着咒高的资助，但要想这么奢侈、24小时开暖炉空调什么的......这绝对不可能。
毕竟钱要省的点用，因为不仅自己需要钱，津美纪也需......啊。
黑发少年原本平静的心情陡然低沉，纤细的眉毛蹙起，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成拳，因为过于用力，指节微微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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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门被打开，望着头发乱糟糟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孩“醒了就出来吃饭。”没有什么感情的低沉嗓音弥散在寂静的房间内。
甩甩手上的水珠，大大咧咧把手往围裙上一擦，禅院甚尔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默默将碗筷和电磁炉放到餐桌上，余光看到了拖拉着拖鞋、洗漱完从厕所里走出的少年。
因为来的时候太过于匆忙，所以行李并没带齐全，因此惠暂时穿着是甚尔的拖鞋——四十多码的鞋穿在某人的身上活脱脱像极了动画里的米老鼠脚的样子。
把瓷碗里的生鸡蛋打散，放到坐上椅子上、面色沉闷的少年面前“你不说我是不会知道的。”突然间，甚尔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似乎并不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准备拿起筷子的手一僵“.....？”迷茫地瞪着眼睛，惠呆呆看着用手掌撑着下巴，静静盯着自己的人“什么......意思。”试探性询问道。
“我说，你不说我不会知道你的要求。”声音顿了顿，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男人拿起属于自己那一份的生鸡蛋“拖鞋很不合适吧。”刚刚不经意看到了，那孩子差点被拖鞋绊倒的画面。
“既然很难受，为什么不说出来。”
“我......”嘴唇上下蠕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无法说出。
“你不说我可永远不会知道。”用鼻子嗤笑一声“还是说你觉得别人的感受高于你自己？”
瞅着对面语塞，木着脸低头、若有所思的小孩“喂，你不会真这么想吧？”我可不想有这么傻的「儿子」。
“......随便你了。”感觉到气氛愈来愈尴尬，甚尔也不是自讨没趣的人“吃饭了。”转移话题，将盖子掀起——煮好的寿喜烧的香气伴随着氤氲的水汽散发开来。
煮好的牛卷在蛋液中滚上一拳，瞬间变成了适于入口的完美温度“......啊。”刚吃了几口，突然想起来什么，男人提起放在桌角的塑料袋，从里掏出一盒被保鲜膜覆盖好的便利盒，将其随手丢到咬着筷子发呆的少年面前，然后继续端起碗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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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手边被丢来的盒子——那是一盒腌制红姜。
“便利店凑单买的。”注意到小孩投来的惊讶目光，禅院甚尔轻佻地解释道：“你不喜欢吗？”因为正好差几百日元凑单，自己就抓了一盒腌菜。
“......谢谢。”将包装撕开，打开盒子。将自己喜欢的姜片和牛肉一起卷起，塞入口中，黑发少年脸上露出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安逸。
还真容易满足啊，这个小鬼——明明上一秒还神经兮兮地，下一秒就这么放松警惕了。
喝了一口水，悄悄打量着像仓鼠般小声咀嚼食物的某人，禅院甚尔在内心这样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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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窝在沙发的两边，中间隔着一段长长距离。
看着不断调换电视台的男人“你真的不是咒术师吗。”伏黑惠发出了疑问。
“不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自嘲地笑出声“我怎么可能是咒术师。”这是在开玩笑么。
“我没有咒力，我想你不会连这点都察觉不到吧。”
“所以我无法杀死咒灵。”连咒灵都杀不掉怎么可能去当咒术师。
现在之所以能杀掉咒灵完全都是依靠着咒具而已，因此一旦离开了咒具，自己对于祓除咒灵也就无计可施了。
——关于这点，自己一直都知道、也坦然地接受现实。所以为了弥补无咒力的劣势，一直都在收集咒具。
......真不知道这小子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说出来给自己找不痛快，啧“你是想问我关于咒术师的问题么，如果是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去问五条家的那小子不就行了。”
大脑慢半拍地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五条家的」指得是谁“......”像是吃到苍蝇一样，五官因为嫌弃而缩到一起，伏黑露出扭曲的表情。
瞅着对方这个反应，甚尔也猜到这两人的关系或许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友好。感觉这场面有些好笑，用手指搓了搓鼻子“话说回来......你是想成为咒术师吧。”翘着二郎腿，男人低沉的嗓音融化在空气之中。
“啊......嗯。”
“是么。”瞥了一眼吞吐的小孩“哦，那加油吧。”没有多大反应，甚尔只是点了点头。
“欸？”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说，惠呆滞了一下“可是我......”
“太弱了？”虽然没有说完，但却明白了小孩后半句想说什么“的确是挺弱的。”毫不留情地吐出十分打击人的言语。
“不过......你想去干什么、想成为什么人是你自己的事情。”不爽地眯起眸子“为什么要在乎其他人怎么想。”
难道弱就不能成为咒术师了么，要是这样那禅院家也不会腐朽垃圾到这种地步。
“话说回来，我看你根本不想做咒术师吧。”估计也是被半推搡着去成为咒术师吧。
在心底没有什么起伏地感叹道：没办法，谁让这小孩有才能呢。
如果放在禅院家怕不是早早就推出去工作去了——对于禅院，自己一般都没什么好印象。
“......我，是不是不适合成为咒术师。”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放着自己之前连低级咒灵都无法解决掉的场面。
......果然是个没用的人啊，我。
“为什么一定要成为咒术师。”抬手揉了揉后脑勺的头发，受不了似地抬起遥控器把电视关掉，原本还有些嘈杂的空气瞬间安静“......如果觉得自己无法成为，那就不要成为。”逃避掉不就好了。
声线夹着一丝恼火，但在看到伏黑那双跟自己相似的眸子，声音最后还是不自觉地软化下来“难道你的人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吗？”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瞅着又默不吭声，把脑袋重重垂下，看不清神色的某小只“......算了。”禅院甚尔无奈把想要继续说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反正这小子现在肯定也听不进去我说的话，说了也是白说。
果然小孩子还是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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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对你抱有期待。”过了许久，突然响起的冷淡声音传入抱着膝盖、表情有些低落的黑发少年耳中的“因为期待本身就是一种诅咒。”
“.....！”眼睛忽的睁大，看着越来越接近自己的手臂，想要躲开，但还是慢了一拍。
试探性地抬起眼睛，看到的是某只小心翼翼、放在自己脑袋上摩挲的宽厚掌心。
“你拥有着我都没有的天赋。”垂下眼睑，禅院甚尔复杂地吐出夹杂些许叹息的言语。
“......某种意义上，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