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哉大人！好厉害！”
“完全没看清楚出手的动作！”
“请你再跟我们对练一遍吧！”
被打趴下的人被抬下去,禅院直哉撩起刘海，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流下去，有些从下巴滑落,在地上砸出一道小小的水花,有些则顺着脖子滑入衣领,没入到锁骨以下。
他此刻正火气上头,闻言冷冷扫过场外兴奋的人群：“还有谁有胆子？给我上来！”
被他看到的人蠢蠢欲动,一个寸头小年轻咬咬牙,举起手说：“我来！”
不出半分钟,又有一个人被抬下去。
与围在训练场狂热的人相比，站在屋檐下避雨的人一脸不满，侧着身子，露出大半张脸看着禅院直哉那边。
“那家伙怎么突然回来了？”
“一回来就到训练场找存在感,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很厉害吗？”
“那些家伙也是,平时都跟我们一起骂他的，今天怎么突然舔起他来了？”
“可恶,好不容易下雨不用训练，结果他们居然这么努力……卷死人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人和其他人格格不入，感受到他们的死亡凝视，那个人赶紧改口：“可恶！明明我也想坚持训练的,都怪那个混蛋占了我们的位置！”
“你们怎么全部堵在这里？还有，我刚刚看到好几个人被抬走，怎么回事？”
“扇大人。”避雨的人赶紧给禅院扇让出位置,“是直哉大人回来了，正在跟被人对练。”
禅院扇顺着他们指的方向看去,表情无法控制地一垮。训练场上,禅院直哉站在最中央,周围起码有二十个人围着他，各种彩虹屁层出不穷。
禅院直哉看起来却很不受用，他不耐烦地抹了把脸，眼神凶狠、目不斜视地穿过他们围成的圈，朝屋檐下走来。
两拨人不可避免地撞上，禅院直哉浑身湿透了，短t紧紧贴在身上，线条清晰的肌理若隐若现，配合他的臭脸，居然意外和谐。
“扇叔，让一下，”
禅院扇被他的态度气得胡子直翘：“你不好好在五条悟那边改造，跑回家里来干什么？还一回来就添麻烦，一点禅院的责任感都没有！”
禅院直哉眉心一跳：“真新鲜啊，居然能从扇叔你嘴里听到‘责任感’几个字。而且我为什么不能回来，高层好像也没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吧？对了，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吗？”
跟在禅院直哉后面的人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禅院直哉恶劣地笑了一下：“听到了吗？话说他们冒着大雨天还来找我切磋，扇叔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这都是为了提升禅院家的实力，是有禅院责任感的表现。”
“反倒是你，扇叔，浪费这么宝贵的时间到处闲逛，怪不得一点长进都没有。”
禅院扇气了个倒仰，差点使出焦眉之赳，跟在直哉后面的人赶紧拦下他：“扇大人，消消气消消气，直哉大人脾气不好你多担待。”
“就是，扇大人你也大几十岁的人了，不会那么小气、跟小辈过不去吧？”
看着这些往日亲近自己的后辈帮着禅院直哉说话，禅院扇深感自家人胳膊肘往外拐的痛心！
“你们这些人，他不在你们是怎么骂他的？他一回来你们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转！你们当他会正眼看你们一眼？！”
禅院直哉本来好整以暇地看禅院扇无能狂怒，结果听到“跟在他屁股后面转”这句话立马变了脸色，他语速快道：“别跟着我！”
说完，便行色匆匆离开。
禅院扇冷着张脸，好久没说话，他不说话，别人也不敢擅自离开。
一开始抱怨直哉他们卷的人幽幽地问道：“扇大人，我们还卷……不，我们还训练吗？”
禅院扇正在气头上，成功被带歪：“卷，卷个屁啊！”
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笑了一声，禅院扇恶狠狠地看着跟着禅院直哉的人：“既然你们精力充沛，冒着大雨都要训练，那接下来一个月的训练场维护都交给你们了，看你们还有多少力气用不完！”
咒术师的训练向来很费场地，每天训练完以后都需要人维护，维护过程十分麻烦，又费力气又考耐心。
被惩罚的人小声抱怨道：“好不容易直哉大人回来，本来可以多见见的，这一被惩罚，看到大人的机会又变少了。”
“扇大人就是看不惯我们亲近直哉大人。”
禅院扇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怒声一震：“还不快滚！”
他这句话吼得旁边树枝上的雨水都全部抖下来，栖息在房梁上的鸟儿也扑腾着翅膀飞走，所有人噤若寒蝉，缩着脑袋离开。
入了秋天，淋了一场雨，身上泛起丝丝寒意，禅院直哉找了换洗的衣服就去了温泉那边。
他趴在温泉边沿，忙着设置刚叫别人买的新手机。他刚刚把一切弄好，一个没存的电话就打进来。
禅院直哉一看就知道这是谁的电话，他放下手机，任铃声在白雾缭绕的温泉里回响，自己则把下半张脸埋在温泉里，时不时吐出一串咕噜咕噜的泡泡。
大概因为好不容易才打通，即便一次次无人接听，电话的主人也坚持不懈地打进来。
过了好久，手机才终于安静下来，禅院直哉擦干身体穿上衣服，把刚刚打过来的那个电话号码拉入黑名单。
第二天，天气意外地放晴了，禅院直哉刚出院子门口，一大帮人就冲到他面前来：“直哉大人，和我们一起练习吧？”
“今天也请多多指教了。”
“哈哈，你忘记你昨天十秒不到就被揍晕了吗，今天可要注意别那么丢脸了。”
“喂，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吧？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吗？”
像这两个互怼的还好，有人直接凑上来抓住直哉的手：“直哉大人，请和我切磋吧！我耐打，绝不喊疼！”
禅院直哉一被他碰到就心里发毛，忙不迭抽出手后退两步，他咳嗽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直哉大人，是不是昨天淋雨着凉了？请让我照顾你吧！我照顾人很有一手的！”
众人立刻对说这句话的人投去批判的目光：你这个狡猾的家伙，居然另辟蹊径讨好大人！
“都安静。”禅院直哉昨天陪他们玩玩是为了发泄怒火，今天他可没有那闲情逸致，不过他清楚这家家伙的本性，不答应他们的话，这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禅院直哉挑了挑眼：“好啊，我陪你们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