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张源的下一句就出来了。
“齐总，国家一直在号召一个事情，那就是房住不炒。您的消息来源肯定比我齐全，对这个政策的理解也肯定比我深，这个房地产的钱能赚多少年，没个准数，可能几年之后，就供大于求了。”
这是张源的一个明确表态了，但齐玉霄却知道，张源丑话说在了前面，这个行业还是能赚到钱的，要不他怎么还大把大把地往里投钱呢？
张源看了看齐玉霄，齐玉霄面不改色。
“三哥！”张源换了一个称呼，接着说道：“那边有多少钱？”从现在开始，他就不打算再说丑话了，能不能理解到，那就看齐玉霄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提醒的义务已经尽到，张源不打算把话说透，而是换了一副面孔，这幅面孔对资金的需求就很迫切了。
齐玉霄也知道，这声“三哥”不白叫。
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供大于求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资金疯狂涌进房地产行业，可能没几年的时间，张源嘴里的供大于求就会出现了。
这个时间点什么时候到来，他心里没底。
对面的张源已经在问话了，齐玉霄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冒了出来：“不过是些散碎银子，回头我让他们找个资本方放进去。”
“喝酒喝酒！”张源再次帮齐玉霄把酒满上了。
虽然已经下去了大半瓶，但齐玉霄的酒意已经没有了，他面前的张源也不再是之前那种人畜无害的样子，但却依旧云淡风轻。
齐玉霄端起杯子，和张源碰了一下：“干了！”
高群芳在家里看着电视打发时间，时间已经到了八点，正是电视剧开始上映的黄金时间。
虽然出身于高干家庭，但高群芳对时政节目一样不感兴趣，她认为那个太枯燥，她宁肯把之前看过的电视剧再看一边。
门口出现了响动，然后齐玉霄就进来了。
“怎么样？”
齐玉霄把外套挂好，转身说道：“别人贪婪他恐惧，别人恐惧他贪婪，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跟了，搞不好，到最后咱们变成股东了。”
高群芳很奇怪地说道：“咱们投了钱，那不就是要变股东么？”
“这个股东，恐怕没那么好当。”齐玉霄苦笑道：“张源没把话说透，但我懂他的意思。到最后，这就可能是个烂摊子了，烂摊子谁想要？”
“不至于吧？”高群芳依旧没回过来神：“房地产这不是欣欣向荣么？”
“至于！”齐玉霄说道：“不管是谁，进来之后都得做好接盘的准备，不是说进来之后想走就能走的。”
高群芳凑到了齐玉霄的身边，说道：“我觉得你们都想多了，现在不比以往了，企业的口号都喊得很响，一个个地都要打造百年企业，但我看来，它们得先撑过五年，然后十年。要是连这个都撑不过去，后面什么都别提了。”
确实是这样，企业上市，击鼓传花，退市的企业，倒闭的企业同样一大把，就看谁是最后的那个倒霉蛋了。
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基本上都是大众为这群吸血鬼来买单了。
但这些股民又完全无辜么？高群芳并不这么认为，他们可不是来做善事的，他们也是想着来分一杯羹，只是判断失误，不得不成为了接盘侠。
齐玉霄点点头，说道：“所以，我的想法是，咱们跟着进去，股份少一点，方便套现就可以了，咱们不能真的做股东。”
“那资本方呢？”
齐玉霄轻轻一笑：“没人逼着他们！这本来就是一场博弈。”
“今儿你过去张源那边，估计四九城里不少人都盯着呢。”
“盯着好了！我这也不算白拿张源的股份，总算也能给他招来一些投资了。好了，咱们休息吧。”齐玉霄满脸慈爱地摸着高群芳的肚子，对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他已经有了父爱。
正如高群芳想的那样，今儿齐玉霄一动，就有很多人知道消息了。
“三哥，老齐可是过去了，亲自去的！今晚他们肯定会聊入股天源的事情。老齐那边的资源更多，咱们要是再躲在后面，可就连口汤都喝不上了！”
首轮和次轮能获得的股权收益完全不一样，可能在首轮之后，天源次轮融资的需求会更大，但放出的股权比例就未必能那么大了。
宋引也有些焦急，要是真的被齐玉霄那边抢了先，他这边就算能进入二轮，那也少赚了许多。
严勋也劝道：“三哥，你和张源有什么解不开的过节么？话说开了就好了！”
按照宋引其他小兄弟的看法，就是有那么的收益，如果可以的话，他们都能把宋引的屁股给卖了。
如果因为宋引他们没能抢到这一波，翻脸也不是不可能。
交情归交情，但你不能因为你的事情耽误哥几个赚钱啊。
佟赟也说道：“三哥，除了老齐那边，可还有其他的风投盯着呢。”
宋引有点骑虎难下了，果然在钱面前，兄弟是没得做的。
严勋说道：“三哥，我去和张源那边谈！他现在不是要扩张么？不是要建分中心么？燕京咱们让他过来，也算有了交情了。”
其他几个人都看着宋引：“三哥，你要是不说话，我们可就让严勋过去了啊！”
宋引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幻，大家就等了一会，忽然佟赟开口道：“得了，多谢三哥！严勋你准备过去吧。”
“成！三哥你放心，少不了你那份！”
宋引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既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只是任由自己的小兄弟来安排。
但他却拿起了电话，拨了出去：“齐三哥，我是小引啊，改天一起吃个饭吧……”
其余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能接上齐玉霄，那这个事情就有的缓。
后海的四合院里，龚大妈在收拾桌子了。
“明儿早上包个饺子吧，我们吃完再走。”
“成嘞！”龚大妈乐呵呵地应道，今晚的客人显然对她的手艺很满意，这就让她很高兴了。
张源则开始写邮件给公司的高层：“明天下午三点开会，讨论微联相关事宜。”
事情得赶紧安排好，时间越发紧张了。
第二天早上，张源吃完龚大妈包的白菜豆腐饺子，便去了机场。
车依旧是燕东的车，一路没有什么意外。
回到建康之后，时间就到了中午，张源简单对付了一顿，就进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