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忽的静了,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陈羽的手还保持着被撞时的姿势,看着地上散落的糖葫芦。
所有人都明显感觉到有一股煞气在空中弥漫,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行注目礼一般看着陈羽弯腰,将地上的糖葫芦仔细捡到帕子里,连一片糖片都不忍舍下。
将糖葫芦包好,放进袖子里,陈羽慢慢地抬头,看向坐在马上的二人。
“大…大胆刁民,还不快滚!耽误了本侯上朝你担待得起吗?!!”张易之咽了口口水壮了胆,大喝一声,马鞭破风而下。
电光火石之间,陈羽一个上步旋身抽出墨吟,一阵气浪卷过,张易之连人带马被砍成了两截,鲜血从马脖子的断口喷涌而出,马匹最后的剧动将张易之留在马背上的半截抖下来,肠子什么的流了一地,被马压得稀碎。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反应过来的人四下逃窜,张昌宗明显被吓傻了,回过神来拍马想跑,被冉睿一脚踹翻。冉睿上去一碰到张昌宗,张昌宗身上便是不断的“咔嚓”声,待他被带到陈羽面前时,浑身上下的骨头已经断了个遍,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成了骨渣。
“啊———”身体的自救机制让张昌宗保持着清醒,让他见识天子一怒的恐怖。
“张昌宗,张易之,”陈羽拎着剑一步一步走到张昌宗面前,“你们还真是,到哪儿,都是兔儿爷的命。”
“你…你是何人?!你可知本官是谁?!本官要将你满门抄斩!”总是有这样一朝得势就飘得没边的分不清形势的智障,分明心里怕得要死,却总是异想天开,以为对方会怕自己的后台。
“让开让开让开!大胆刁民!竟敢当街刺杀朝廷命官,你该当何罪!”警卫营这一次来得倒还迅速,可惜,站错了队。
“哦?该当何罪?”陈羽转头看着那不长眼的小吏。
小吏被陈羽浑身的戾气吓得一退,抬眼在陈羽和张昌宗之间徘徊了两趟。这个少年一身寻常的袍子,料子虽好,也不是普通富豪不能买到的,想来不过是富家公子;这张侯爷可是如日中天的陛下新宠。
确定了选边小吏直了身子,厉声喝道:“当街刺杀朝廷命官,依律当满门抄斩!”
“哦?”陈羽冷笑,“将本、王,满、门、抄、斩?你想斩谁?本王的阿爹、阿娘,还是,父皇?”
“杀父皇,你敢谋反!”陈羽一句话,一挥手,他断得“名正言顺”。
“还有你,”陈羽剑又抵在张昌宗脖子上,“本王记性不好,你方才,说什么?”
张昌宗已经吓傻了,眼前这人就是传说杀了几十万恒国军的活阎王?!狂得没边不把陈家放眼里和从骨子里恐惧这活阎王,是两码事啊!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张昌宗如一摊烂泥似的瘫在地上,强撑着棉花似的身子磕头。
“晚、了。”
陈羽封住张昌宗周身穴道吊住他一口气,骑了他的马向皇宫飞驰而去。
陈家人在皇宫有诸多特权,陈羽就更是了,没人知道这位爷在皇宫的特权有多大,反正她拎剑打马直接驾到金銮殿门口都没人敢拦就是了。
朝会已经开始,守在阶下的小宦官见陈羽浑身杀气吓得腿软,嘴唇颤了几回才找到音调:“明…明王殿下驾到——”
等小宦官唱完名,陈羽半截身子已经露到金銮殿地面之上了。
“臣等参见大王。”尽管陈羽姗姗来迟,众臣该有的礼节也得有;也就是众臣俯身,教他们能十分清晰地看见陈羽手里拖着的一摊烂肉。
有大臣认出了那摊肉,或惊或喜,但都抽了口凉气。
陈羽不搭理他们,黑沉着脸,拎着只剩一口气的张昌宗,快步走到御阶前。
“父皇,”陈羽将张昌宗扔到地上,“此人口出狂言意图谋反,儿臣今日将他斩于御前,以正视听!”说着手起剑落,张昌宗变成了两截,肠子什么的又流了一地。
刚直起身的朝臣也乱了,爆发出不小的骚动。但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陈羽又踹开他们,从他们之中揪出了十几个人,揪一个杀一个,一时间满大殿都是虎啸龙吟之声。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等他们反应过来,大殿内已然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小朝会的大臣们大多都是文弱书生,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有不少朝臣吓吐吓昏,被宦官抬走了。
“这些,都是他们的同党。”陈羽归剑入鞘,扶剑一顿,淡定地站在大殿上,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陛下!明王擅杀朝廷命官,臣请陛下降罪,以儆效尤。”有自以为反应快的出列弹劾,张氏一族被明王血洗,正好再乘此机会将明王拉下马,双喜临门。
龙吟声再起,同时“咚”的一声,陈羽抹了抹剑,这次没有放回去,而是一直停在眼前擦拭查看。
“父皇,儿臣又发现一个同党,只是不知道,这里还有多少。”陈羽翻腕挽了个剑花,吓得朝臣抽气。
“你去换身衣袍再说,血淋淋的,小心沾了病气。”李洪淡淡的说道,随后有瞄了一眼李顾正,后者默契地挥手,叫人上前收拾残局,自己走到陛下准备为陈羽引路。
“谢父皇体恤。”陈羽淡淡地扫了一眼后面安静如鸡的朝臣,将墨吟扎入地砖,跟着李顾正去换衣服。
“陛下!”陈羽一走,朝臣就炸开了锅。整体上分为两拨,一方以李思李恩的拥护官员为主,要求严惩陈羽,另一派以顾安为首,将那群人一个一个地怼了回去,一时间大殿乱成一团。
李洪始终一言不发,观察少数没有参与争论的大臣,和明显被吓得脸绿的小太子。
“明王殿下驾到——”
两刻钟后,李顾正尖锐的声音响起,陈羽换了一身朝服回来了,大殿终于重新安静了下来。陛下要名声,不会光明正大杀朝臣,可是大王这明显是不要千秋功绩、万世史评,铁了心要杀人泄愤,自然没人敢往上顶。
“父皇,儿臣饿了,想回去吃饭。”陈羽将墨吟收回剑鞘,准备走。
“先等等,”李洪叫住陈羽,“父皇这有吃的。顾正,去端些点心来。”
陈羽想了想,回身在小太子身边盘腿坐下了。
“羽儿,你是如何得知他们谋反的?”
李顾正的点心来得很快,陈羽边吃边答道:“街上,张易之纵马行凶欲刺杀儿臣,张昌宗扬言要灭儿臣满门。”
“哦,”李洪捋须,“那确实谋反了,可是那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