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战寒京竟然还要弯下膝盖。
蒋宁一发现战寒京的意图，立刻握住他的手臂，急道：“这我怎么受得起，您快站起来！”
战寒京根本不听，坚持要用这种方法，来表达他的决绝。
这个时候，楚慧娴说了话：“寒京，你就别让宁一为难了，忘了你之前说过什么了？”
“记得，可是……”
战寒京想说什么，但最后，他只是沉沉叹了声，并颤巍巍地站直了身体。
他沉默了会儿，然后摆了摆手，说话的声音，好像快要哭出来似的：“抱歉，是我强人所难了。至于司寒……如果他真的想放弃自己，我也不管了，这或许就是他的命吧。”
看他这个样子，蒋宁一的心，也很不好受。
而且她不希望战寒京放弃战司寒，便语气急切地说：“不能认命，你们是病人家属，应该陪着病人走过心情低落的时期。多安慰，多陪伴，会好起来的。”
“可他需要的，并不是我们啊。”
“您错了，你们是他最亲的人，他当然需要你们。”
战寒京苦笑着说：“傻孩子，真正想错了的人，是你啊。算了，你既然要回去了，就别再想这些烦心事，你……一路平安吧。”
说完这些话，战寒京就在楚慧娴的搀扶下，回了病房。
望着那两个人的身影，蒋宁一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而且她也不确定，自己的拒绝，究竟是不是对的。
蒋宁一垂下肩膀，整个人都好像失去了神采，然后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回了家。
蒋青云已经先一步回来，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蒋宁一如同幽魂一般，飘了进来。
在沙发前站了一会儿，蒋宁一声音沙哑地对蒋青云说：“姐，我们走吧。”
“你确定吗？”
“嗯。”
蒋青云点点头，然后就让佣人将行李都放到车子上。
蒋宁一的东西已经打包好，她站在原地，看着佣人忙来忙去，眼神空洞。
待一切都装点好，蒋青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们可以出发了。
仰头看向四周，蒋宁一嘴唇紧紧抿着，心里想着，也许这一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感慨过后，蒋宁一便狠着心，抬步离开。
姐妹二人坐上车之后，彼此都没说什么话。
蒋青云很清楚，小妹现在心里不好受，她需要一段时间来调节心情。在小妹调节好之前，蒋青云不想打扰她。
只是……渐渐的，蒋青云好像听到啜泣声。
这让蒋青云蹙眉，并侧头看向身边的人。
然后，她看到蒋宁一红了眼睛，泪珠无声地掉下来，好像断了线的珠子。
蒋青云忙帮她擦了擦眼泪，心疼地问：“为什么哭了？”
“姐，如果战司寒真的死了怎么办？”
蒋宁一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战司寒的死活和她没有关系，等她离开A市，就会开始新的生活。
但是……蒋宁一做不到那么洒脱，她只要一想到病床上，战司寒那脆弱的模样，心里就好像针扎了一样的疼。
还有战寒京的祈求，以及他绝望、无助的眼神……
蒋宁一闭了闭眼，觉得自己好像是个见死不救的坏人。
看着蒋宁一如此难过，蒋青云叹了声，并问：“你就那么担心他吗？”
犹豫了一下之后，蒋宁一还是点点头。
“那你就去看看吧。”
听了这话，蒋宁一不敢置信地看向蒋青云，并问：“姐，你说的是气话吗？”
“不是，我是觉得，就算你这样回去，也是郁郁寡欢。我想要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妹，而不是为了个男人，就哭哭啼啼的小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