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了一会儿，她把心一横，伸手推开了季寒川。
两人都有些微喘，特别是陶昕然，整张脸都红了，血色从脸颊一路蔓延到白皙的脖颈上。
季寒川盯着她，眸底瞬间一沉，呼吸变得浑浊。
陶昕然微吸一口气，却是嘤咛着低声说道。
“不能继续了，我怕会宫缩。”
“……”
季寒川停顿了一秒钟，只在陶昕然额头上再亲了一口，便克制着坐了起来。
他的背杆坐得挺直，不知道在看哪里，似乎是在放空自己。
陶昕然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这个男人也许有点郁闷，毕竟他空窗了半年之久。
她也心疼对方，正想说要么用别的方式帮他，却是陡然听得前方一句。
“买点早教的东西吧，书？”
季寒川说着，回头平静地看向陶昕然，眼中的欲望不知什么时候消散了。
陶昕然反而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温柔地笑了笑。
“好啊，书或者绘本。”
“科普类还是童话类？”
季寒川给陶昕然腰上垫了个小枕头后，没让她起来，照本宣科把找到的类型说了说。
陶昕然想了想，还认真了起来，说道。
“不知道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那岂不是得准备双份？”
“不冲突，通用。”
“也对，不过你季寒川的孩子要么还是科普多一点吧。”
听到这句话，季寒川不由笑了一声，平和地说道。
“就不是你陶昕然的孩子了？”
陶昕然故意做了个表情，缓和了两秒钟才幽幽点头。
“也是哦，不过我更喜欢纪实类的，对孩子来说是不是太早了？”
两人就这么讨论着讨论着，挑到了深夜。
季寒川整理了一份，下单后发现陶昕然又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小心地将她手里的手机拿走，轻轻放到远一点的地方，再回来给她盖好被子。
深邃的眸底微微一动，他的目光似乎自动被吸引了那般，扫到女人嫣红的嘴唇上。
但到底是忍住了，他别开脸，最后只是再次在她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
“晚安。”
呢喃的话音轻得像没有发出过，季寒川牵着陶昕然的手，终于可以入睡了。
在过去的六个月，他没有睡过一个整觉。
时间紧迫是一方面，近乎灵魂拷问程度的思念也是，那些情诗又何尝不是他的精神寄托。
还好，他带回来了。
而现在，他可以亲自守在她身边。
一夜过去，季家老宅的气氛明显和之前不一样，似乎空气也生动了起来。
早餐的时候，一家子其乐融融。
不过今天早上，唯独缺了季小慧。
季奶奶没提，陶昕然和季寒川也没有说，似乎都默认她不回来。
而季小慧确实一晚上都没有回家，直接睡在了那个温泉吧。
大早上再和同事打着哈欠早早乘车回来，不过不是回家，是去医院值班。
季小慧大有一股爱情失意事业拼命的意思，一整天跟打了鸡血似的，就没让自己闲下来过。
她没再去注意手机，也不在乎有没有人给她发信息。
甚至赌气似的，巡房的时候都不带了，直接丢在科室的抽屉里。
和季小慧的忙绿不同，今天的龙泽与是真的啥也没干。
“在家做什么，该出去的时候不出去。”
关明月参加太太聚会的途中回来拿东西，一进门就看到好大儿靠在沙发里，还以为见了鬼了。
往常这时候，龙泽与应该有各种邀请才对。
再不济，他也是整理公司的事务，绝对不是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龙泽与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像是没听见。
关明月嫌弃地啧了一声，刚要说不然给他相亲去。
就在这个时候，龙泽与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几乎是瞬间坐起来，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即刻接通。
这个架势给关明月唬住了，她愣了愣，却是眼见着儿子的脸色从稍微明朗到彻底阴沉。
“哦。”
龙泽与冷淡地回应，似乎兴趣缺缺。
关明月没那个闲工夫管儿子的闲事，不过上楼后还是忍不住又斜了他一眼，都想打个电话问关皓，最近在整什么幺蛾子，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到了晚上，季小慧已经可以交班准备休息了，突然来了一个急诊。
她自告奋勇上了，这是一起自杀未遂事件，需要做一个精细的止血手术。
季小慧在准备室的时候，有些纳闷怎么大过年的有人自杀，她都这么惨了，也还在努力工作呢。
副手和护手先接的伤者，此时很有话讲。
“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啊，也长得很好看，多半是为情所困。”
“情为何物我不知道，我只有看不到尽头的加班，我先出去了，看样子得联系血库。”
手术室那边一亮灯，季小慧也赶紧出去了。
结果，她看到了陪同而来的家属竟是龙泽与。
他高大的身躯在手术室门前，如同一座大山，就是不知道隔住的是什么。
“……”
季小慧微微抬了一下眸光，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
她突然不想说话，径直要进去。
却在这时，龙泽与先开口了。
“季医生，拜托你了。”
听到这个称谓，季小慧的脚步瞬间停住，转头看向他，她身边有另外的同事先走了进去。
她看了看龙泽与，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寡淡地点了下头。
“好。”
说完，季小慧头也不回地进去。
她心里有些难受，刚才那一声像是摆明了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分界线，回到了最开始的陌生状态。
但这个称谓所带来的骄傲，季小慧不想也一并丢失了。
站到手术台上，她深吸一口气，便开始全神贯注地做手术。
处理了最严重的伤口后，她才转眸看了一眼伤者的脸。
这张脸她知道，是之前喜欢龙泽与的一个博主。
确实长得清纯美好，是美女中的美女。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和龙泽与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单从龙泽与送她就医这一点，晚上他们是一起的吧？
而这个人自然是为了龙泽与自杀的。
默认了这一点，季小慧竟是平静了许多，平静得听不到自己心里的声音。